看似錢家被巴不平滅了門,但實際上,錢家除了小乞丐姑侄之外,還有其他活人,想想也好理解,狡兔三窟,一個能夠勾結當地官府作威作福的家族,怎麼可能只有一座老宅。

事實上,錢家雖然主脈被殺得幾乎絕嗣,但分家還有一些活人,他們最初驚怒於巴不平的作為,本是打算讓知縣大人出馬,替他們報仇。

可沒想到,知縣大人見錢家被屠,心裡就生出了過河拆橋的打算,加之當時紅山鎮人人都心向小飛峽綠林,他出馬剿匪不但費人費力,還落不著好名聲,於是思前想後,他就無視了錢家的訴求。

這下可把錢家人惹惱了,他們花錢買通縣令老爺,不就是為了自己找一個保護傘嗎,平日裡他們好吃好喝供著這把傘,現在倒好,大雨來臨,這傘倒成了紙糊的了。

錢家人不忿,索性也橫了心,既然他們不好過,那乾脆大家都別過了,於是這群人就存了魚死網破的想法,接下來的日子裡,他們就一門心思開始跟知縣較上勁了。

巴不平雖然殺了人,但他們當時是因怒起意,還沒有做山賊的自覺,所以錢家的萬貫家財仍在。

錢家人就靠著這些錢,硬生生打通了上級關係,將知縣老爺拉下了馬,但這一番折騰之後,他們自己也五勞七傷,家族終究是走向了沒落。

最後知縣和錢家一起完蛋,僅剩的錢家支脈也心灰意冷,當場分了家各奔東西,主家一脈只剩下小乞丐姑侄在紅山鎮苟活。

聽完陸寒江的話,天泉默然半晌,感嘆道:“天道有常,惡人還需惡人磨啊。”

“往事如煙,過往是非自有後人評說,”陸寒江看向天泉,笑道:“知曉了當年禍首罪有應得,道友心情可好些了?”

“.多謝月兄告知此事。”天泉朝著陸寒江抱拳,臉上卻沒有什麼高興的表情。

一行人走著,氣氛有些沉悶,陸寒江又隨口問道:“對了,還不知道友前往京城要辦何事?在下久居京城,或許能夠幫襯一二。”

“多謝月兄好意。”

天泉猶豫了片刻,倒也覺得沒有什麼不能說的,於是便直言道:“想必月兄也聽聞過,不久前朝廷錦衣衛大肆追查的南山仙人一案。”

陸寒江點點頭:“此事影響深遠,在下自然有所耳聞。”

天泉嘆道:“南山師伯也是青城派弟子,雖說此事已了,但尚有細枝末節的部分需得處理好,南山師伯已死,但幾位師兄因此事還逗留在京城,貧道此行,便是要代替師門將他們帶回來。”

“原來如此。”陸寒江恍然。

一夜過去,第二天一早,紅山鎮就張燈結綵,在里正的帶領下,鼓樂齊鳴,歡聲如雷,鎮民們齊聚在天泉道長下榻的客棧外頭,就等著給恩公送行。

只是禮樂都鳴了兩輪,鞭炮也響了七八響,眾人卻遲遲等不到天泉道長,里正忍不住去敲開了客房的門,可裡頭卻空無一人。

眾人吃驚之下遍尋鎮上,卻不見天泉道長一行人的蹤跡,一時間,這大紅大火的場面,染上一層尷尬的顏色。

此時,被紅山鎮百姓心心念唸的天泉道長,早已經離開了鎮子,他陪著祭拜了小乞丐姑姑的墳塋之後,便帶上小乞丐,與陸寒江等人一道北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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