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宗一聽已是這個時間,微微躬身,神色中帶著恰到好處的關切,說道:“陛下,不知陛下是否打算在文淵閣用膳?”

本來是這個想法,劉載均覺得和大臣們一起吃飯也挺有意思,但是瞥見門口那人抓耳撓腮,隨即擺手道:“林愛卿美意朕心領了。只是朕此刻並無用膳的心思,文淵閣諸事未竟,朕還想再琢磨琢磨。愛卿與諸位大臣該吃飯吃飯,該午休午休。”

和大臣們抬頭一笑“下次空了我再來啊……”,隨即轉身向門口走去。

伴隨著“臣等恭送陛下”的聲音,劉載均已是走出文淵閣的門口,文淵閣內的眾臣此時也是鬆了一口氣。

開玩笑,誰想和皇帝一起吃飯啊。都無奈的看著林朝宗。

林朝宗心裡卻是震撼的,心想著皇家教育水平也太高了,這小皇帝從沒來朝堂上問過事情,這會兒卻感覺陛下似乎心思慎密,實是讓人捉摸不透。

他默默的看了看省刑部尚書潘德馨,卻見這位潘大人也是眉頭緊鎖,似是也在考慮著什麼……

此時,文淵閣外,那焦急之人自是小順子了,急忙要說什麼,被劉載均打斷。靜舒趕緊跟上來,看著小順子焦急的樣子,也是眉頭緊鎖,心裡暗自思忖,莫不是蘭蕊那邊出了岔子。

又走了一段,過了迴廊的一個轉角,劉載均這才拉過小順子問道:

“啥情況了?蘭蕊呢?”

“哎呀陛下!大事不好啦!”小順子“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雙手不停地抹著眼淚,哭得那叫一個悽慘。

劉載均和靜舒對視一眼,心中一緊,劉載均趕緊催促道:“到底咋回事,你別光顧著哭,快說啊!”

小順子抽抽搭搭地,邊哭邊喊:“陛下一定要為奴才做主呀!奴才……&bp;奴才……”

靜舒也著急了,但她知道皇帝面前可沒她說話的份兒,就只是瞪著小順子,

周圍的小太監和宮女們也都看了過來,一個個神色奇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天大的事。

“他嘛的,”劉載均大叫到,“來人,把這個傻&bp;X&bp;給我拖下去,毆打十分鐘!”

那哭嚎聲瞬間偃旗息鼓,小順子驚恐的趕緊開口說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那蘭蕊……蘭蕊姑姑已經被奴才接回來了,就在她之前的住處歇著了……”

哦……那不就得了麼,劉載均長舒一口氣,還以為是出了什麼大事,他斜眼瞥向小順子。又聽小順子繼續說道:

“可……&bp;可那些侍衛把這事傳到太后那兒去了!那天殺的劉大棒槌,陛下!雜家都說了是陛下的人……嗚嗚……太后要是怪罪下來奴才可就死定了呀,陛下!小順子一向忠心耿耿,您可得給奴才做主喲……”

這玩意又要哭起來,劉載均沒理他,心裡打起算盤來:這人只要救出來,理論上來說就不會再怎麼樣了,這太后如果非要自己交人出去,大不了就耍賴,擺爛。鬧到太皇太后那大不了自己落兩滴眼淚,他太后沒轍的,畢竟自己才是“親孫子”。

這小順子可能確實有點點危險,畢竟惹惱了這後宮之主,再一個呢,蘭蕊這日後也免不得還得在太后面前現身,到時候再隨便安她個什麼罪名啥的,那想折騰她也太容易了。

“這樣吧,那個馬彪?彪子?”劉載均叫到。

馬彪又在神遊了,他起先不知道這小順子是去找蘭蕊了,這一聽頓時覺得自己這個好同事的半隻腿可能已經進入墳墓了,伴君如伴虎啊!想當初,就不該圖安逸,在路上睡那一覺,若是連夜趕路,必然能趕得上鄉試……

靜舒推了他一把他才反應過來,趕緊回到:“陛下,奴才在。”

“你現在去寧壽宮,就說等下我過去和太后一起吃午飯。”

馬彪聽聞,擯棄雜念,立刻躬身行禮,動作嫻熟且恭敬,說道“是,陛下,奴才即可去給太后娘娘傳話”說完匆匆轉身,一路小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