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垢一步踏出,湛藍劍氣映照在身前,周遭空氣也瞬間凝重起來,讓人有些呼吸困難。

應棠只覺得身體很沉,抬手握住腰間長劍就已經很是費力,但即便如此也未曾後退一步。

陸垢所用劍氣是獨屬於沉舟崖劍修的一脈劍術,劍氣既出,周圍百步之內只要是境界比自己低的,都會被這劍氣壓制。

“徐夫人,你不妨再想想?”

應棠咬牙道:“出劍便是,何必多言。”

陸垢冷笑一聲,隨即不再壓制修為,湛藍劍氣如山洪暴發般從氣府中傾瀉而出。

只是一揮手,徐府內外上百軍士皆身形不穩,肩頭似有千鈞之重,一時動彈不得。

李遠山拉住陸垢衣袖,恭敬道:“陸師叔,禍不及家人。徐先作孽,但其妻子家人無罪。”

陸垢瞥了一眼李遠山,只是一瞥。李遠山頓覺經脈不暢,好似心中壓下一座劍氣大山。

陸垢不屑再跟李遠山多費口舌,只是默默壓制了李遠山的氣府。

應棠佝僂著身子,以劍杵地而立,此刻別說出劍,僅僅維持身影就已經耗盡了心力,但應棠仍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徐夫人,最後問你一次。走是不走?當著這麼多徐家軍的面,你若從了便能留下一些體面。”

陸垢緩緩走進,直到他的目光停留在應棠身後的斗笠漢子身上,心中一緊,猛地停下腳步。

陸垢已經是元嬰劍修,論殺力能比得上訪仙境的普通修士。徐府上下皆被他的劍氣壓著直不起腰,唯獨這斗笠漢子一人扶劍而立,好似沒有受到半點影響。

陸垢腳步一沉,氣府劍氣傾巢而出,不再留手。

徐舟扛著劍氣壓制,雙腳陷進地面的青石板裡,卻仍是挺直腰板,斗笠下隱約能看到一雙全是血絲的眼睛。

徐舟一指彈開劍鞘,飛劍‘初升’滑出漆黑劍鞘,血色殺氣於縫隙中流出。

突然徐舟感到肩頭一沉,回頭看到應棠正按著自己肩膀。“別出劍。”

只是一個晃神,陸垢趁機拔劍出鞘,雙腳一沉騰空飛掠而來。

應棠不躲不閃,看著自徐府圍牆之外翻進一身穿紅袍紅甲的年輕劍修,對準陸垢後背飛起一腳。

在被一腳踹倒之前,陸垢這位元嬰劍修竟然對身後沒有一點感知,毫無防備。

陸垢滾落在地,紅袍劍修奮力一劍斬斷徐府周遭的湛藍劍氣,眾人這才喘了口氣。

徐舟見狀並沒有停下腳步,而是一躍而起,手握飛劍朝著陸垢脖頸劈去!

砰!

紅袍劍修竟然一腳踢開了徐舟溢滿血色殺氣的劍鋒!

“後世人違逆天道來此,還不願意守規矩嗎?”紅袍劍修跟上一腳將陸垢踢飛撞進圍牆裡。

紅袍劍修飛劍一甩打出一個劍花,“徐夫人,張閱川來遲,請夫人降罪!”

應棠笑道:“張將軍言重了。”

張閱川踏前一步,作揖道:“夫人可受傷了?”

應棠搖搖頭,張後山從她腳邊探出頭來,小嘴流著哈喇子含糊道:“爹...”

張閱川眉頭瞬間鬆開,樂上心頭,抱起兒子上下其手,稀罕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