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魚門渡,越是靠近那座江神府,徐舟的黑霧就越發濃郁。

在魚門渡往來的諸路仙家雖然從未見過這類道法,可還是不願前去查探,對他們來說,為了得到一處可能的機緣,還不值得以身犯險。

這便是常年往來魚門渡的山上商人的處世之道。

可唯有一人朝著黑霧緩緩走來,遠遠遙望那座芥子江神府。

此人正是王長吉。

今晚徐舟和黃粱離開之後,江神便躲進了府上那座神秘閣樓,其中藏書眾多,江神從書架最高處取下了那幾本關於男女情愛的俗世畫冊,沏上一壺茶品讀起來。

江神並非不在意黑霧,只是常年來養成的處事好習慣:少聽,少看,多琢磨。

王長吉獨自一人走到江神府的大門,江神立刻察覺到有生人來訪,從閣樓的一處小窗向外瞧去。

是先前被自己打落芥子江的那個倒黴劍修。

上門尋仇?尋常人哪裡會有這麼大的膽子。

江神府大門突然吱呀一聲,緩緩開啟,還沒等江神站起身查探情況。王長吉已然不知用了什麼道法神通破開府邸禁制,出現在了閣樓之上。

下一刻,王長吉的大腳竟然把江神一腳踩在腳下,江神支支吾吾說不清話,剩下四肢拼命掙扎著。

王長吉揮了揮衣袖,抖落下幾縷真氣化作金色繩索把江神捆起,隨手丟到閣樓的角落。

“江神大人好雅興,這般汙穢不堪的世俗書籍,竟然能看得下去?”王長吉看了一眼,將書撇在江神的臉上。

“你...你...”江神就算再沒見過世面,也能透過剛剛那一腳感受到王長吉的境界,自己已經是第十境元嬰境了,只用一腳就封住自己全身的氣府穴位。

王長吉與先前在芥子江上,判若兩人。

“真當我江神是魚門渡的軟柿子,想怎麼捏就怎麼捏?”

江神雙目微閉,府外的芥子江霎時間沸騰起來,聲勢滔天,江面上浮現出一道道江水氣運,從四面八方湧進江神府的閣樓之中。

江神雙臂青筋暴起,奮力一掙,金色繩索寸寸斷裂。“哪來的野修,不知道我江神大人只要在這芥子江邊,境界可到十一境?”

江神說罷,芥子江水更是無法無天起來,濃郁的江水氣運把江神包裹起來,江神凝神一掌朝著王長吉拍來!

“聖人說,不用官印,在棠葉州是寸步難行。但我偏不信!”王長吉大手一揮,天地間赫然出現一柄雪白巨劍,高懸於芥子江上,

王長吉手指落下,巨劍也一同斬下,不等江神一掌拍來,竟然已經把芥子江攔腰斬斷,一時間江水倒流,河道枯竭。

江神忽然洩了氣,原本凌厲一掌變得像少女打情罵俏的溫柔一拍。

江神渾身包裹著的江水氣運莫名流失,這股借來的氣運還沒用上,此刻已經是連本帶利一併還給了芥子江。

江神一身清風道骨,轉瞬之間變成了一個枯瘦老頭。

此刻由不得他不服軟,於是有氣無力道:“你到底想做什麼?如果是來尋仇,或者謀財。我江神府上的法寶器物隨你挑,想拿多少拿多少。”

王長吉蹲下身,以手心拍打著江神的腦袋,笑盈盈道:“並非尋仇,也不是謀財。我來是要一件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