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這位小姐還沒說是哪家閨秀?今日你落水自救,我甚是心動,改日便去府中拜訪。”

聞言,秋禾都冷下了臉色。

佟安宜目光微移,恰好對上佟佳敏得意的目光。

她輕笑一聲,嗓音卻冷厲,“這位公子未免太過唐突了吧,我雖不是出身大家,但亦知曉女子閨中清譽,你口口聲聲稱自己為國子監祭酒之子,我斗膽且問一句,國子監的祭酒大人便是如此教子的嗎?”

周圍之人瞬間倒吸一口氣,不曾想到她竟然如此疾言厲色,但看樣貌和那披風也能看出幾分她定不是什麼高門大戶的小姐,身邊也僅僅只跟著一個小丫鬟而已。

她居然敢在裴府,如此呵斥一個國子監祭酒家的公子,甚至質疑祭酒不會教子,此女子著實膽大妄為了些,若是尋常女子莫說站在這裡自證清白,只怕是剛剛在水中只能等著被人救起,便已經失去清譽了。

“你!我看你不敢自報家門,又牙尖嘴利,怕是故作清高!”那國子監祭酒之子被羞辱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佟安宜既然已經豁出去了,便更是看向周圍之人,堅決道:“諸位都可親眼看清了,方才我運氣好會泅水,這才能得以保全清白,不辱家門,而他卻藉此故對我糾纏不休,到底誰心思不軌,一眼便知。”

周圍人皆靜默,但目光卻都不約而同落在那個努力在自證清白的姑娘。

她頭髮都還溼著,珠釵凌亂,可她停直了脊背,寧死不屈的樣子倒是讓人瞬間心生幾分好感,心中暗歎一聲不知是哪家的女郎,好有膽色。

“本公子能看上你是給你面子,你別不知好歹!”那國子監祭酒之子覺得自己失去顏面,便惱羞成怒。

佟安宜卻嗤笑一聲,“莫非你還想強娶不成?若按照你這般言論,男子想娶妻者皆去河邊守著,但凡打撈或碰瓷哪家貴女,直接娶回家便是,何須再看門第,三媒六聘?”

“噗嗤!說得好。”

人群中一個衣著華麗的女子站出來,笑著看向佟安宜,“妹妹好心氣,我們女子便該這樣有傲骨,有尊嚴。”

“是啊!”

“誰說女子落水就失了清白,就活該要隨意嫁人?”

“落水又如何?勇於自救不應當讚許誇獎嗎?怎生還要被人逼迫至此!”

“你還追問她家世,怎麼?她家世若不如你,便只能被你威逼嗎?”

人群中越來越多女子憤憤出聲,皆嘲諷的看著那國子監祭酒之子。

更甚至,一個姑娘微弱出聲,“方才那婢女直直撞過來,原本這位小姐可以閃躲的,可若是她躲開,落水遭殃的便是我……方才我……我心生怯意,眼下卻覺得要說出實情。”

周圍人頓時一驚,難不成這落水是有人刻意針對?而不是意外!

“你休要胡說!我裴府今日老夫人壽宴,怎會發生這般算計人落水的惡事來?”裴府千金立時站了出來,惱怒皺眉。

佟安宜輕飄飄看一眼遠處略有些緊張的佟佳敏,言語犀利道:“倒也未必是裴府人出手算計,方才我確實覺得不對勁,落水後便開始蓄力自救,但好在無礙,裴姐姐無需在意,今天是老夫人的壽宴之日,這點小事無需惹得長輩們心煩。”

她先是點出這落水確實不是意外而是針對,卻又大方的把這事歸結於小事,既不把事情鬧大了,又把自己分說清楚了。

裴府千金聞言便只是惱怒暗中出手險些令裴府丟臉之人,卻不會記恨在佟安宜頭上。

佟安宜遙看著佟佳敏故意把頭藏在了佟佳玉身後,她微微扯唇,眸中冷淡。

如此拙劣無腦的算計,也就只有佟佳敏這個豬腦子會想得出來。

她確實要息事寧人,只因為揪出來佟佳敏,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屆時佟家人不會護著她,裴府也會覺得佟家人心性壞,自家姐妹都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