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柔想找個木匠,給自己打個小櫃子,她空間裡的東西多,但不能無緣無故的拿出來,打個小木櫃,平時放一些不重要的物品,用來掩護,這樣也可以算是有個遮掩。

姜柔話音剛落,氈帽老漢的手指突然在攤位邊緣敲了敲,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警覺。

他往四周掃了掃,壓低聲音道:“丫頭,這年月找木匠......”話沒說完,斜對角賣陶罐的禿頭漢子突然提高嗓門:“王老三!你家二小子昨兒又去林子裡砍樹啦?”

老漢渾身一激靈,抓起一杆秤砣往姜柔手裡塞:“娃,你要真想打個小木櫃,就拿這個當信物,去向陽村的村東頭老槐樹底下找瘸子李。”秤砣沉甸甸的,底部刻著模糊的“忠”字。

姜柔的目光卻落在老漢顫抖的手腕上——那裡有道新鮮的鞭痕,像是被公社民兵抽的。

得到自己想要的資訊後,姜柔便滿意的離開了。

距離趕集還有一段時間結束,姜柔、王麗、孫小小三人便開始在集上到處逛。

買了一些日常所需要用到的生活用品,雖然在這裡買比村裡的供銷社的代銷店買要貴一點點。

但在代銷店裡買需要票,而這裡則不需要。

孫小小踮著腳張望:“姐,那邊有個賣花布的!”

灰撲撲的布攤上,裹著後頭巾的大媽正用竹尺拍打落灰的布料。

姜柔湊近一看,靛藍印花布上有條淺褐色水痕,月白士林布缺了巴掌大的角——果真是布場淘汰的殘次品。

“這藍花布怎麼賣?“王麗拈起布料對著光看。

“不要布票,一尺三毛錢。“裹著後頭巾的大媽嗑著瓜子含糊道。

孫小小咋舌:“代銷店才兩毛五!“

“小姑娘懂什麼?”裹著後頭巾的大媽白她一眼,“國營商店要布票,我這可是拿工分從倉庫換的。”她突然壓低聲音,“上個月紡織廠王主任家閨女結婚,用的就是我這布頭。”

姜柔不動聲色地摩挲布料,經緯線還算密實。她想起空間裡有半罐蜂蜜,或許能抵些錢。正猶豫時,斜後方傳來爭吵聲。

“五分錢一兩?你這糖都結塊了!”戴草帽的老漢舉著搪瓷缸,“供銷社才賣三分!“

“老東西不識貨!”賣糖的瘦子掀開麻袋,“這是從糖廠拉回來的地腳糖,比供銷社的沙粒糖甜多了!”

王麗扯了扯姜柔袖子:“咱們先買布,紅糖去西邊看看。”

兩人在花布攤前拉鋸半個時辰,裹著後頭巾的大媽死活不肯降價。姜柔正要掏錢,孫小小突然指著布攤角落:“那匹棗紅布怎麼賣?”

“那是出口轉內銷的次品!“老闆娘眼睛發亮,“要五毛一尺。”

“可這裡有道裂口。”孫小小指著布邊半寸長的豁口,“最多三毛五!”

趁裹著後頭巾的大媽和孫小小爭執,姜柔迅速將藍花布和士林布疊好:“這兩塊我要了,再搭半匹紅布。”她摸出皺巴巴的紙幣,“一共兩塊二。”

老闆娘遲疑片刻,突然把布料塞進塑膠袋:“拿去吧拿去吧,算是給知青同志的優惠。”

三人捧著布走到糖攤時,瘦子正和戴草帽老漢撕扯。姜柔看見他口袋裡露出一角糧票,心念一動:“這糖我全要了。”

“三斤紅糖,一塊八。”瘦子警惕地打量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