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備營地,味道有點衝。

不是飯香,是茅房那邊的味兒,風一吹,整個營地都飄著。

士兵們臉色菜綠,走路都打飄,腿軟。

“他孃的,這神糧,勁兒真大!”一個士兵扶著腰,齜牙咧嘴。

旁邊人白他一眼,“大個屁!老子感覺腸子都快拉出來了!”

“噓!小聲點!”有人趕緊制止,“王爺說了,這是盪滌腑穢!拉乾淨了,是好事兒!”

“好事兒?我看是壞事兒!這幾天仗還打不打了?拉成這樣,刀都拿不穩!”

抱怨歸抱怨,但沒人真敢罵周允。

畢竟“神糧”是王爺賜的,吃了拉肚子,也是“神”的意思。

王虎頂著黑眼圈,從茅房那邊晃悠回來,臉更黑了。

“都他孃的杵這兒幹啥?營地不要巡邏了?傷員不要管了?啊?都吃飽了撐的是不是?”

士兵們一看是王虎,趕緊散開,幹活去了。

王虎心裡也憋屈。

他也拉稀拉得腿軟,感覺魂兒都快沒了。

但周允說了,這是好事兒,他就得說是好事兒。

“他孃的,神糧是神糧,就是……勁兒太大了點。”王虎嘀咕一句,趕緊找軍醫喝藥去了。

帥帳內,地圖鋪在長案上。

周允的手指,點在朔州東北方向的一個小點上——雲城。

“王有誠的大軍還沒到,但他的側翼,雲城,像顆釘子,紮在這裡。”周允的聲音很平,“拔掉它。”

陳默眉頭皺著:“主公,雲城城池雖小,但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強攻,恐怕傷亡不小。”

“而且,我們剛經歷過‘神糧’的事,預備營的弟兄們……”陳默沒把話說完,意思很明白,拉肚子拉得腿軟,戰力打折。

周允抬眼看他:“所以,不強攻。”

陳默:“那……?”

“雲城守軍不過兩千,糧草依賴城外十里坡的一個屯糧點。”周允手指移到地圖上另一個點,“打蛇打七寸。斷了他的糧,城裡還能守多久?”

陳默眼睛亮了:“主公的意思是,偷襲糧草?”

“不。”周允搖頭,“我要打雲城,也要端掉他的糧倉。”

“你帶一千精兵,輕裝簡行,繞路去十里坡,燒了他們的糧草。動靜要快,燒完就撤,不要戀戰。”

隨後看向站在一旁的王虎:“王虎。”

“末將在!”王虎剛從拉肚子的虛弱中緩過勁兒來,嗓門依舊洪亮。

“你帶兩千人,正面佯攻雲城。”

“聲勢要大,讓城裡的人以為,我們就是要硬啃下這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