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巍臣在一旁看著,氣笑了。

蘇寶珍為人霸道,向來我行我素,今日許是為了在他娘跟前作態,竟然幾次問他的意思。

他若不許她收,孃親難免察覺端倪,又要替他憂心。

他原以為蘇寶珍只是刁蠻肆意,不成想還心思詭詐。

顧母瞧著小夫妻倆眉來眼去,心裡那點煩悶盡數散去

所謂娶妻娶賢,只要蘇寶珍人品端正,胖些便胖些,全當是好生養了。

“給你你便拿著,總是瞧他做什麼?”

顧母將鐲子塞進蘇寶珍的袖口,拿了筷子坐下,一樣菜色吃了幾口便停下。

“時候不早了,我去給你們收拾屋子。”

顧家統共兩間茅草屋,一間顧母住,一間給顧巍臣當臥室跟書房。

顧巍臣的屋子堆得滿滿登登,裡頭全是書跟文稿,一張單人木床咯吱作響,根本睡不下兩個人。

事發突然,裡頭雪洞一般,沒有一點喜慶。

顧母一時困窘住,想把自己的屋子讓給小兩口,剛要跟他們商量,一陣冷風透過搖搖欲墜的窗子刮進來。

顧母受涼,不受控制地咳嗆起來。那聲音撕心裂肺,幾乎要咳出血來。

顧巍臣在一旁擔憂地看著母親,倒了杯溫水,替她順背。

蘇寶珍聽著咳嗽聲裡的顫音皺眉。

“娘這是?”

顧母喝了口熱水,稍微緩了緩:“沒事兒,老毛病了,每年天冷都要鬧上一場,等天回暖就好了。”

好不了,蘇寶珍悄咪在心裡說,同時不著痕跡摸上顧母的手腕,探上脈門。

果然同她想的一樣,這是癆病!

蘇寶珍腦瓜子嗡的一聲炸開。

這病在現代叫肺結核,上消炎藥,上針劑治療,月餘就能好。

但這是在古代,這病不光要命,還會傳染!

這,這書裡沒寫啊!

蘇寶珍好歹是華國外科一把刀,很快鎮定下來。沒有西藥還有中藥,給她一點時間,她肯定能研究出合適的方子。

但在此之前,顧母得做好隔離,不然他們這群人都得玩完。

“娘,您先別忙了。”

蘇寶珍拉著顧母一起坐到床上,試探著開口:“娘,我家父兄一時捨不得我,想讓我跟顧舉人先在家住一陣子。”

顧母神色一頓,看著自家兩間破落茅草屋,只能點頭。

總不能讓他們新婚小夫妻連張能辦事的床都沒有。

說罷,她這才想起,今晚是蘇寶珍跟顧巍臣的新婚夜。

“你們快回去吧,別耽誤了好時候。”

“蘇寶珍,你回去吧,我留下。”

顧巍臣自打出來就沒想再回蘇家,等過完這三日的休沐,他就回書院。

但願蘇寶珍能如她所說的一般,儘快和離,結束這段荒唐的婚事。

聽顧巍臣不肯回去,蘇寶珍頭皮都炸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