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的都說了,屋裡便沉默了下來。

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他現在只想看看,沈文裕會怎麼看待楊姣月。

沈文裕思慮良久,說道:“少柔和少哲都是無辜的,但楊姣月死有餘辜,若你我都好端端的出現,國公府大概也會盡全力保全她。”

沈少禹沉默不言、

沈文裕撥出一口氣,突然便笑了。

“既然丞相沈文裕被燒死了,那便讓他被燒死吧。”

沈少禹驚愕的看他,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坐實了楊姣月的罪名,她便逃不掉了,還有少棠,少棠她也會好受一些。”

沈少禹提醒道:“這樣做的話,那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要失去了。”

沈文裕扯了扯嘴角,笑的嘲諷。

“你以為權勢地位是我在乎的嗎?給你祖母養老送終後,我便打算辭官退隱的。”

沈少禹又提醒道:“真這麼做了的話,那可就沒有反悔的機會了,你再以沈文裕的身份出現,那可就是欺君了。”

沈文裕微微一笑,抬手摸了摸凌亂的頭髮,釋然道:“剃髮出家,法號空無。”

一代丞相,最後剃髮出家。

沈少禹和元君瑤對視一眼,兩人都很震驚。

沈文裕望著沈少禹,託付道:“少棠託你多照顧幾分,少哲自有國公府操心,少柔性子缺陷太大,不必管她,聽天由命。”

沈少禹尊重沈文裕的決定。

“餘下的事情你都能安排好,那我便不操心了,這便走了。”

沈文裕從望江樓離開。

沈少禹和元君瑤站在窗前,只見他一路往出城的方向走去。

他身上還穿著燒的破破爛爛的衣服,身上多處因為燒傷包著紗布,頭髮燒的亂如雞窩,臉上還有火災留下的黑灰。

路過的人紛紛側目看他,不過是把他當成了一個乞丐。

沈文裕出了城,內心無比平靜,獨自一人上了山,來到了一處叫安和寺的小廟。

廟裡只有兩個老和尚,帶著一群小和尚。

沈文裕說明了來意。

老和尚白鬚白髮,慈眉善目,見他一身狼狽一身傷,但雙眸沉寂不見波瀾,便知是放下世俗的人。

於是便親自替他剃髮。

也不問他的過去,只是告訴他今後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