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快就講完經了,我這也洗好了,馬上就能下鍋。”蘇芮擦了擦鼻頭上的汗,提起菜籃子就往灶臺去,都沒注意把泥蹭到了臉上。

雲濟依舊如未曾看見,站在原地,看著她熟練的起火添柴,起鍋燒油。

只是……她火燒得太大了。

油溫太高,野菜一下去就躥起了火舌,她一陣慌亂的叮鈴哐啷,等火滅了,鍋裡只剩下一片焦糊,看不出什麼菜樣子了。

蘇芮蹙眉,這廚藝她還是十年如一日。

即便為奴這五年她洗切,燒火都已然熟練,可這炒菜她總是不得入門,每次都是一片慘像。

被服侍的人不吃,即使被罰打得遍體鱗傷,她也會把菜都吃光。

再難吃,也是能活命的食物。

於她而言可以果腹,可於自小金貴的雲濟就……

畢竟即便是入了空門,他的身份擺在這兒,再全是素菜寺廟也會給他做得色香味俱全,她這團實數為難了。

這唯一的機會可不能溜走。

“第一次拿不準火,我再洗……”

正當蘇芮抬頭欲留人補救的時候,雲濟已經拿起筷子從盤子裡夾起了黑糊糊。

一口,兩口,三口……神色未有絲毫變化。

一直到將一盤吃完,放下筷子,用手帕擦了嘴後對蘇芮雙手合十道:“貧僧已用完齋菜,請蘇姑娘亦信守承諾。”

話音落地,雲濟再無半點停留的轉身離開。

看著空空如也的盤子和已然離去的背影,蘇芮一時之間竟做不出任何反應來。

她沒想到雲濟會全部吃完了。

她本是想他吃幾口就是,配合著昨夜的迎春香就夠藥效了,如今全吃了,這藥效……她也拿不準了。

但不管如何,這事是成了,她決不能留下把柄。

將鍋碗瓢盆都清洗了個乾淨,剩下的野菜也一把火燒成灰了後,蘇芮才回到自己的禪房。

累了十來個時辰,蘇芮早已睏倦,禪房的床雖硬,可比起爬滿蛆蟲的稻草,提心吊膽的猛獸籠子,滿是殘肢屍體的土堆舒服多了。

蘇芮一覺就睡到了半夜。

“要去你去,我可不去了,那飛雲閣壓根就進不去,還是老實打道回府算了。”

“試試唄,總好過不試,大家都去了,萬一呢,成了的話日後不是側妃也能混個妾室,怎麼也比給那些老頭子當小的好不是。”

隔壁聲音傳來,隨後就是一陣腳步聲往外去。

蘇芮迷糊間就已經聽到了嘈雜聲,但那些人估計是刻意遠離她這禪房說的,聽不清,但她睜眼的時候和她同住的兩個人已經沒影了。

都去飛雲閣了,看來今夜雲濟還是在那。

不怕她再去?

也是,他身邊有暗衛,她今日不可能爬得上去。

昨日能去,全然是因為小看了她,認定她就是爬上去也成不了什麼事,這才由著她。

可惜呢,她今日不必費那勁。

起身用禪房的針線盒將那被拽掉的袖子縫補了幾針後,蘇芮裝了滿滿一水壺的水哼著小調朝著飛雲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