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天見小謝點點頭,就要跟他們走,忙道:“我也一同去。”他甫一說完,只聽容慧發出一聲冷笑,諷刺道:“她敢讓你去?”小謝卻幹幹脆脆道:“好,走。”她說完便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似乎知道該去哪裡。

那兩個衙役急忙帶著四是傻了的容慧跟上去,無天在最後稍稍琢磨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到了“後頭”,早有機靈的小吏請了白鳳兒來。無天進來時,只見她薄唇緊抿,柳眉微豎,面上籠了一層淡淡的青色,眉眼之間含煞帶怒,顯然是動了真氣。

小謝卻悠哉悠哉的坐在圈椅中,雙手捧著茶盞,小口小口地啜著熱茶,竟帶著幾分難得的愜意。

見幾人進來,白鳳兒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容慧一眼,轉身走到小謝對面的圈椅邊上坐下,將手中寶劍摔在桌上,對著容慧疾聲厲詞道:“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竟在大庭廣眾之下和人動起手來?”

容慧垂首羞道:“我……我在更衣所和小謝訟師遇上,她譏諷於我……”

小謝一撂茶盞,問道:“你說什麼?誰先說的話?”

容慧道:“是我先說的話,但你眼中之意,又怎麼能瞞得過我?之前的事情分明是你在下套。我們上了當,你心中高興得很,見到我,眼中便帶了出來。”

小謝怒極反笑,起身到了無天跟前,向他說道:“該說的我方才都跟他們的頭頭說了,誰先動的手,將聆音球取來一聽便知,此人我再懶得理會,這事兒自有府衙處理,咱們走吧。”

無天看了容慧一眼,點點頭,正欲轉身與她一起離開,忽聽容慧道:“無天啊無天,你真是個白痴!你竟看不出你身邊那女人是個包藏禍心之人嗎?”無天停下腳步,回身道:“我身邊之人如何,便不勞閣下。”

說完,拉起小謝的手,與她攜手而去。

兩人走到半途,無天忽然問道:“這個人為何向你動手?”

小謝聽了,腕上一動,將手抽了出來,道:“此人是我舊識,此案開審之前,他來找我喝酒,我喝醉了,一時順嘴,說出了我和韋涅一早認識,還一同坐過牢的事情。他既然抓了這個把柄,自然不肯放過,拿去向監察司獻媚,誰知道今天功虧一簣。方才我們在更衣所外頭正巧遇上,我對他翻了個白眼,他便與我爭辯,說我是故意利用於他,我譏諷了他幾句,他就動手了。”

無天聞言,搖頭失笑,待了片刻,才道:“既然是這樣,那你當初到底喝醉了沒有?”

小謝嘟囔道:“我酒量好著呢,哪有那麼容易被灌醉?”又說:“我與韋涅的舊事,又與此事有什麼幹系?若不是他有心走這些歪門邪道,我又能做什麼?”

無天道:“此人也未免……太過於沖動了。監察司的人,都是如此不濟嗎?”

小謝道:“那倒不是,容慧原本是個訟師,我們還合作過。後來合不來,就各奔前程了。他是一直想進監察司,可惜苦於門路罷了。這次他能上位,我猜啊,算是白鳳兒付給他的報酬。可惜了,偷雞不成蝕把米。”

無天竟沒有不悅,反倒輕輕笑了笑,他對小謝說道:“你不去吃點東西嗎?看這架勢,下午只怕也要審上許久,我看你未必撐得住。”

小謝點點頭,拉著他去了吃了一點點心。兩人回來時,迎面走上來一個衙役,向他們告知容慧因為當眾毆打他人被暫時扣押。

“州府大人取消了容監察繼續參與此案的資格。”那衙役說:“白監察讓我轉告您,雖然此事是容監察的錯誤,但考慮到這中間牽涉到此案的一些細節,她希望您不要起訴容監察。”

小謝聽了白鳳兒暗暗帶著威脅的話,當即回道:“請替我轉告白監察,起訴與否是我的權利。不過我可以承諾在此案結束之前不予起訴,畢竟我沒有那麼多經歷一心二用。”

那衙役聽了,便離開了。

雖然小謝並不打算在容慧的事上過多糾纏,但自古醜事傳千裡,更衣所門前的那場鬧劇,還是很快進入了各個訊息靈通人士的耳朵。

在一片無聲的目光交流中,白鳳兒強撐著完成了她下午的盤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