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要去做什麼,”我收回視線,接著問,“但應該是別的任務,而不是去調查揍敵客了吧,畢竟我都給過他錢,還叮囑他了。”

我的目光已經收回來了,面前的揍敵客卻沒有。

他若有所思地盯著玻璃窗外行色匆匆的男人看了一會兒,然後站起來,說了一聲要去洗手間。

“那你去吧,”我說,“我等你。”

他離開了。

我撥了撥頭發。

我那天真可愛的警員朋友當然不是去調查揍敵客的,他是被我的匿名短訊騙去調查其他案件的。

我和他太熟,對他經手的案件也瞭解得不能再瞭解,深知挑出哪一件一定能引他出門。

晃了晃侍者剛倒上的酒杯,我算了算時間,距離催眠失效還有十七個小時。

短短的相處中,我摸索出身邊這位揍敵客家的殺手大概的性格,殺人只是他的工作,不是他的愛好和習慣。

除非必要,他懶得動手,就連殺我以前都會先發出預告,試著看能不能用恐嚇來處理我給他帶去的麻煩。

他要是直接動手殺我,就不會有這麼多後續了。

每個人的行為都是有定式的,拋去臨時起意的不確定因素,只要他能肯定我的“朋友”其實已經徹底放棄了追查他的想法,他應該也不會動手。

我要打一場拖延戰。

我從包裡拿出手機,和之前一樣,我什麼應用都沒有開啟,它卻還在微微發著燙。

我將它放到桌上,從隔層裡拿出出門以前塞進去的備用機和號碼卡,好整以暇地給“朋友”發訊息,指點他更改目標場地。

他語氣不太好地質疑我是不是在耍他。

【你沒得選擇。】而我回答。

畢竟他完全找不到關於那個嫌犯的線索,只能把我的話當成唯一的救命稻草。

其實找不到才正常,那家夥是被我藏起來了,我的催眠能力又不是憑空得到的,它需要鍛煉實戰。

具體的細節沒什麼好回憶的,我中斷了思緒。

……

距離餐廳不遠的大教堂響起了鐘聲,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指揮著“朋友”繞著城市跑了一整圈後,我進洗手間傳送完最後一條訊息,幹脆利落地扔掉了通訊工具,掰斷號碼卡,沖進了下水道。

回到座位,熟悉的面孔映入眼簾,“朋友”的搭檔已經鎖定了訊號追到了這裡,他巡視了一圈眾人,迅速鎖定到我身上,走上前來,壓低聲音問道:

“塞西莉亞,你怎麼在這裡”

“我來吃飯。”我回答。

“兩個人”他看了眼桌上的餐具。

我苦笑:“我好像被放鴿子了。”

他露出同情表情,接著問:“你剛才在這裡有沒有看見可疑的人或者可疑的事”

“沒有,”我假裝一頭霧水,“怎麼了又發生什麼可怕的案件了嗎”

涉及到正在調查的案件重要資訊,他含糊其辭,這家夥對我的信任度不算高,我之前一心撲在其他事上,也沒來得及修正這一點。

沒關系,以後再說吧,事情要一件一件做。

寒暄了幾句,把人哄走以後,我直接向可憐的朋友打探訊息:

“我在餐廳吃飯,遇見你的搭檔了,他好像有什麼心事,你們是發生什麼了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可能是因為剛收了我的錢,他對我的態度越發好了,將一切和盤托出:

“我們抓到那個一直沒落網的殺人魔了!今天有神秘的資訊說有線索,讓我跑遍了整個城市,我本來是沒指望能發現什麼的,但是最後真的抓到那家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