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害怕嗎?”

姜蘅對上他的目光。

她要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她當然會害怕,但不是因為被他監視,而是因為無法確定監視者是不是他。

如果監視她的另有其人,她會害怕、會緊張、會感到惡寒與不適。

但現在她知道了這些天一直在注視她的人就是他,她卻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還有一點……無法抑制的喜悅。

姜蘅抿了抿唇,將這種不合時宜的情緒壓下去。

“不會害怕。“她說,“我早就習慣了。”

溫岐依然專注地看著她,手指移到她的頸動脈。

“真的?”

“真的。”姜蘅神色不變。

溫岐感覺到她的血液正在他的指尖下緩緩流淌。

她的心跳穩定,目光誠摯,呼吸也像往常一樣輕淺、平穩。

太冷靜了。

冷靜得讓他無法分辨。

溫岐將手拿開,慢慢與她拉開距離。

藉著窗邊透進來的月光,姜蘅仔仔細細地端詳他。

他t看起來和在神山時一樣。

溫和清雅,安靜從容。

如果不是親口承認,一般人很難將他與“妖”這樣的字眼聯系在一起,也很難想象他殺人的樣子。

直至現在,姜蘅仍舊覺得不可思議。

不可思議於溫岐竟會在賀蘭府內殺人,更不可思議於他殺人的理由。

僅僅是因為那兩個人躲在暗處窺伺她。

她突然慶幸那兩人只是兩個冒名頂替的假貨。如果他們也是什麼世家子弟,那這事可就不好處理了。

“還好你沒有殺了王恕。”姜蘅低聲感慨。

溫岐微微側頭:“還好?”

姜蘅點點頭:“他是王家家主的兒子。如果他死了,不亞於賀蘭攸死了,後果不堪設想。”

溫岐沒有出聲。

他之所以沒殺王恕,並非不想殺,而是在當時的情況下,留著王恕更有用而已。

姜蘅的那隻靈鳥來自王恕。

如果殺了王恕,由靈力構建的靈鳥便會隨之消失。而靈鳥一旦消失,姜蘅必定會有所警覺,以她的性格,極大可能不會再去水榭赴約。

那樣他就等不到她了。

溫岐沒有說出自己放過王恕的真實原因。

他看著姜蘅,語調溫和而輕緩:“如果我殺了王恕,你會怨我嗎?”

姜蘅微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