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白的你給我說清楚,大小姐是怎麼死的!”

紋著花臂的壯漢一把揪住白嚴的領子,他身材魁梧,盛怒之下竟然直接把身量不矮的白嚴像小雞仔一樣給拎了起來。

然而,沒有人有心情去嘲笑這畫面看起來多麼古怪,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被提起的白嚴身上。

“鄭冒,你先把白哥放下。”雲姓青年大概是在場唯一沒有陷入震驚的人了。

“屁!”壯漢沖他呸了一口,“若不是你小子在這裡推三阻四,我們早就殺進東區了,大小姐說不定就不會死!”

被噴了一大口唾沫的青年冷靜的摸了一把臉,“你卡著他的脖子,你讓他怎麼說”

一語驚醒夢中人,壯漢這才發現白嚴的臉色已經有些發紫,只能恨恨的將他放下。

腳一落地,白嚴就撕心裂肺的咳嗽了起來,動作大的幾乎站不住,等到他慢慢緩和下來,已經過去了差不多三四分鐘。這期間郭振天一言不發,宛若一座雕像。

“昨日中午,攬華帶著我去了東區,”白嚴的聲音在撕咳後格外沙啞,“我們見到了柏思流,也見到了……柯瀾。”

“柯瀾這小子竟然還活著……真是禍害遺千年!”張力憤憤不平的說道,倒是雲姓青年聞言目光一閃,不知想到了什麼。

沒有理會他人的評論,白嚴繼續說道:“東區拒絕了議和,攬華和我當即想要離開。在走到一半的時候,我們發現有人在地鐵站臺搬運物品,攬華懷疑柏思流已經與外面建立了穩固的聯系。於是我們商議好,她先撤離,由我潛進站臺檢視情況,等她安全後再接應我……”

地鐵站臺上有人進出!

在座的幹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驚訝。

他們已經在瀛洲生活了太久,久到都快忘掉了外面還有何等廣闊的天地。

“然而我們才剛分開沒多久,攬華離開的方向就傳來了騷動……”白嚴說到這裡,聲音幹澀到幾乎吐不出字,“我趕緊追過去……就看到李槐他們抬著攬華的屍體……”

他說的斷斷續續,似乎幾句話就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是誰”郭振天像是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是誰殺了我女兒”

白嚴閉了閉眼睛,“我沒有看到現場,但據東區自己的說法,是……柯瀾。”

柯瀾!

“嘭!”

花臂壯漢一拳砸向了牆壁,“那個狗雜種!當年就不該讓他活著離開西區!”

不光是他,在場的其他人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

柯瀾出身於西區的貧民窟在瀛洲高層幾乎人盡皆知。明明是西區人卻選擇冒著生命危險投奔東區,柯瀾的做法令民兵團顏面盡失,也成為外人攻訐西區“虛偽”、“愚昧”的最好藉口。

在民兵團眼裡,他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叛徒。

而如今這位“首席叛徒”正吃驚的看著方才依靠的牆壁,被壯漢那一拳震了一身牆粉。

能從這麼大的牆面上精準砸中她靠的那塊,這絕對是孽緣吧

壯漢自然不知道自己差一點就手刃仇敵,他正扯著嗓門嚷嚷著要把這小王八蛋碎屍萬段。他這麼一鬧,其他人也坐不住了,紛紛表態要與東區勢不兩立,同仇敵愾的樣子絲毫看不出他們中的大部分方才還在對營救郭攬華一事推三阻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