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治愣了幾秒,看著弟弟的臉有些害怕了,第一次戰戰兢兢的對阿瑟搬出家長的名號:“你把勇治弄成這樣,父親大人不會放過你的!我父親可是文斯莫克.伽治!”

阿瑟翻白眼:“人可是你踢的,你踢的時候不是還說受傷也是因為弟弟太弱?”

尼治趕緊幫腔:“那又怎麼樣?反正父親不會罰他,伊治可是父親的親兒子,而你只是外人!”

阿瑟攤手:“那可說不好,你們父親不是還有別的兒子麼?”

伊治尼治的臉色跟石頭一樣剛硬。

“好吧,我就當你們已經得到教訓了……”阿瑟雙手抱起勇治,往拍賣所走:“打架最怕的就是當場一命嗚呼,既然人活著就還有機會恢複,他還會說話轉眼睛呢,反正你們也不想讓你們父親知道兄弟互毆的好事,我也怕擔賠償責任,我幹脆去帶他見個人,想辦法給他複原。”

“你要去哪?見的人是誰?”伊治追問道。

“當然是唐吉訶德家族啊,”阿瑟理所當然的說道,“太宰君昨天說了,一個很厲害的科學家今天會到這裡做客,好像是材料學和基因學和醫學的三學位博士,估計是做了什麼交換吧,人家答應給我修傘,大不了傘我不修了,換成給小綠毛治臉。”

“……”伊治尼治呆呆地對視一眼,然後異口同聲:“等等!”

“等什麼?沒聽他說鼻子不通氣了麼?鼻樑塌了不快點治,用嘴呼吸久了是會變醜的……”阿瑟快走幾步,一邊繼續絮叨:“退一萬步,我還有個保底方案呢,我認識一位能夠把人原樣複原的醫生,她一出手,就算幾年前割的雙眼皮也能單回去,就是治療過程有點恐怖,不過你們打人不眨眼的肯定不怕這個……”

“總之,你們在外面等我一下,一小時就好……”阿瑟卯足勁,在進門的時候身形一閃,眨眼就把人小腿短的紅藍兩兄弟甩在圍牆以外。

為了不引人注目,阿瑟把外套裹在勇治身上,一進走廊就飛奔向太宰房間,沒找到人,又自覺機智的趕去baby5的房間,“砰”的撞開門,還是一個人影沒有,反倒是手裡的勇治被遮了視線十分不安,覺得到了敵人的大本營至少也要看看路,把外套拼命扒掉,然後他發現他的臉其實距離阿瑟的手腕很近,正要狠狠來一口一洩私憤,結果先被一個梳妝鏡懟臉一照。

勇治傻眼了。

他感受到了、也聽到了他的臉變得不大對勁,但不知道不對勁的這麼魔幻。

“不想毀容就老實別動!”阿瑟道。

“……要是治不好,我,我這輩子都要長這樣了麼?”勇治呆呆的看著鏡中的自己。

“我倒是覺得好治……”阿瑟隨口答,然後奇怪,“不過話又說過來,你們打架打的那麼兇,應該受過更嚴重的傷吧?所以你為啥那麼悲觀啊?”

“你懂什麼?斷手斷腳的好治,但是臉要是坑坑窪窪了,就再也沒有女孩子會看我一眼了!”勇治打掉鏡子,氣急了,雙眼也開始有蓄淚的趨勢,雖然被變形的臉耽誤的表情好像彎曲的笑眼。

“哪能啊,到時候你空降甜品店踢漏一個鍋,我保證一群女孩子都會盯著你看的。”阿瑟特意賣了一個幽默———盡管唯一的聽眾並不捧場,然後她帶著他往外走,“你也別急,你看正常人骨頭都很脆的,在變形前都是直接碎了,你這個就感覺很有彈力,大不了我豁出去找少主,讓他用許多絲線穿進你腦袋,一點點把面骨骼往外推,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他的線特別細,鑽進去都沒傷口的……”

勇治聽的冷汗直冒:“不了,我不治了,我還是回去找我父親,挨罵就挨罵,他應該有更好的措施……”

阿瑟走出房間,卻先碰上了另一位幹部喬拉,她穿著金色亮片的連衣裙,外面還披著深紫色的西裝外搭,脖子上戴著大顆的珍珠。

喬拉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住了,三角眼鏡閃過一道反光:“小阿瑟,這是什麼?明明是血肉之軀,卻出來了石膏的稜角和鋼鐵質感———眉毛還是螺旋的,簡直是畢加索和梵高融合起來的著說著她還湊近一些,伸手在勇治臉上反複摩挲,紫色唇彩的嘴唇驚喜上揚,一邊觀察一邊誇贊:“哦吼吼吼~這是你揍出來的藝術品麼?腦袋變形了但貌似並不影響生命活動———這就更妙了,你能把他放本小姐這裡兩天麼?本小姐突然有個靈感……本小姐貌似可以把他的半邊身體變成有融化感的鐘表,胳膊也要順著弧度拉長下來,一定非常富有抽象的美感……”

撫摸的手指越來越用力,喬拉的笑容也越發期待,橘金色的卷發已經對著勇治的腦袋來回蹭了。

勇治臉色蒼白,像捉住救命稻草一樣死死摳住阿瑟手臂:“你得保護我!頂多不追究你責任了!絕對不能把我交到那個變態女人手上!!今天砸的店我真的會賠的!!”

從前他在戰場上,和兄長姐姐一起對著普通人切瓜砍菜一樣碾壓過去,以為自己從來不怕任何危險,今日被阿瑟吊打也只是不服氣想討回來的成分更多。但今日從眼前這個濃妝豔抹的女人身上,他真的感受到了更強者面對弱者時,被當作可以隨意對待的生命時的那種恐懼。

原來他也是會恐懼的。

“哦吼吼吼吼,你這小鬼,你說誰是絕世美人來著?”喬拉沉醉狀的半閉起了眼睛,把他的話直接曲解成了贊美。

阿瑟聽喬拉這麼說,頓時眼前一亮。

“我突然想到可以找喬拉小姐你幫忙了!”

喬拉:“??”

阿瑟指著勇治的臉:“他原先長得也是很可愛的,但我和他哥哥打架,不小心把他波及了,臉就這樣了……既然你能把人變成你想象中的藝術品,那你能發揮你的藝術家的眼力,反推出他原來的模樣,把他的臉給複原麼?算我欠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