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一臉為難,心裡也很為難。

這麼做大抵是沒毛病的,但她確實不佔理,那些人表現顯得越無力憤怒,她就越覺得自己是在仗著能打肆意欺負人。

阿瑟試圖跟他們打商量:“我也是沒辦法,兇手肯定在你們中間,你們能找到他嗎?”

答:“不能。”

“那你們能保證兇手老老實實的不再殺人嗎?”

答:“不能。”

“你們能想出更好的辦法嗎?”

答:“不能。”

“……那就沒辦法了,我會把你們關進有馬桶的屋子,每天幫忙送飯倒垃圾的。”

阿瑟如同老鷹抓小雞一般,從四散逃竄的人群中抓住一個提溜起來,輕易壓制住他所有的反擊,一邊聽著手裡人的破口大罵,一邊朝偌大的舞廳走去。

————只有這個房間是可以從外面反鎖,容量夠大並且自帶的更衣室和冷餐區,簡言之,有水有衛生間。

她將人推進去,轉動鑰匙,以一種二戰期間搜捕猶|太人的架勢,準備抓第二個。

見識到了阿瑟有一拳擊碎朝她掄過去的任何物品的攻擊力,哪怕慌不擇路跑到某個倉庫將門反鎖也阻止不了她,只要被阿瑟看見,只需輕飄飄一腳就能把門被踹得自上而下倒坍,連周圍的牆皮都簌簌往下掉。結局依舊是她不由分說的拽住躲藏的人的胳膊,像拖著半殘的獵物一樣拉去關禁閉。

“三個……四個,五個…………五十二個,五十三個……”

阿瑟拿著中也之前的筆記本————曾經記錄過某號牢房關押著哪些人,他自知記憶力遠遠沒到那種過耳不忘的程度,而且‘通關’的關鍵是一字不差的說出兇手的名字,所以每每打聽到一個人名,都要把它記錄下來。

現在,阿瑟就根據這本子所記錄的,每抓到一個人就在倖存者的名字後面打勾,像玩大逃|殺一樣實時更新倖存者名錄。

兩個小時後,她已經把所有房間都搜尋一遍了,可是還有兩個人沒有找到。

難道還要再搜一遍嗎?阿瑟想起公館內的房間數量就有些頭痛。

再說,樓梯還分主樓梯、東側樓梯和西側樓梯多條,躲起來的人若是膽大心細,完全可以趁著她毫無收獲的搜尋完某一層房間後,準備上樓繼續幹活時,他們躡手躡腳的挑另外一座樓梯溜下來,偷偷藏身於她剛剛搜完的、已經“安全”的房間。

想不到好辦法,阿瑟理所當然的去找中也,之前她曾從他手下的口中聽說,中也經常接到類似“尋仇”“討債”的任務,所以這事他肯定有經驗。

“怎麼辦啊中也君?我把所有的房間,包括床底櫃子都看了,但還是有兩個人無論如何也找不到。”

她跑到彌間小姐的房間,中也正坐在地上翻相簿。

“不是找不到了,應該是藏在了更隱蔽的地方吧?”中也對這種情況並不意外,他目光繼續停留在相簿上,果然一副‘經驗豐富’的口吻,

“先不用管,我們不是把水電都停了嗎?他們肯定會想辦法找水喝,你就在一樓守著,再過一會兒我也要挨個房間去查線索的。”

阿瑟恍然大悟,頓時覺得中也挺有才的,一臉欽佩的扭頭出門。

既然領會了用意,這次她學聰明瞭,跟著中也舉一反三,中也斷水斷糧,她就挖陷阱守株待兔。

阿瑟先把三座樓梯分別打斷一半,斷面是鋸齒狼藉的水泥磚頭和扭曲的鋼筋,扶手也拆了————這樣就不怕對方栓繩子借力了。

這麼做的原因很簡單:她和中也兩個人肯定看顧不過來三個樓梯,但現在,如果他們藏在樓上,想不被人發現地順著樓梯溜下來,難度已然翻倍。

想想那個場面,下半段樓梯被暴力毀掉,他們下行到一半隻能跳下來,而迎接他們的地面被阿瑟不辭辛苦的鋪上了葡萄酒瓶的碎玻璃片,亮晶晶的一片。

陷阱做的如此明顯,卻格外有用。

阿瑟一不做二不休,又拎著一桶油澆在了那些碎玻璃片上,地板油亮濕滑,想悄無聲息的跳下來再穩穩站住幾乎不可能,如果腳底一滑摔倒,摔在一堆玻璃片上,想忍痛也不是那麼容易。

……這樣的話,鬧出的動靜肯定不小,她晚上睡得淺一些,絕對會把人抓到。

雖然不知道躲起來的兩人是不是兇手,但是能做到被她搜羅一圈而不得,肯定也不是簡單角色。有句話叫天才和瘋子只有一線之隔,敵友不明之前先當敵人對待總不會出錯的。

做好這些後,阿瑟抹把汗,開始欣賞自己的傑作。她以前碰到敵人都是正面硬剛的,從來沒想過佈置過陷阱,今天剛一上手就佈置的這麼成功,她也很有才嘛……

心裡正美到一半,就聽到舞廳裡面傳來驚慌失措的拍門聲,伴隨有人聲嘶力竭的大喊:“不好了!來人啊!!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