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不過阿瑟應該已經見過了吧?”

“啊?”阿瑟愣了下,她回想了一下最近見到過的“畫”,熱血沸騰的興奮了:“莫非你是個披著馬甲的漫畫家,來偵探社上班是為了採風?我當初看的連載雜志其實有你畫的一份?”

“並不是,我是說,你在港口afia的地牢裡,應該見過我曾經的……作品。”

“地牢有畫嗎……”阿瑟絞盡腦汁,“好像是有一幅油畫來著,不對,走廊裡好像也有,不過都很嚇人,應該是百鬼夜行的插畫吧,搞不好是把青蛙扔進墨水再撈出來丟到紙上這麼畫的……倒是確實很有震懾作用……”

太宰微笑:“那是我的自畫像和給森先生的新年賀卡。”

“……”

數秒鐘的靜默後,阿瑟還保持著懷疑人生的表情。

“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很勵志?”太宰一副挖陷阱的語氣。

“……你覺得我應該覺得很勵志嗎?……”阿瑟慢慢轉頭,幾乎把頭磕在桌子上,“上天太不公平了……”

家倆人下了軍艦,又轉過一個街角,太宰疲態頓掃,神采奕奕的左顧右盼,“走,我們先去酒館轉轉。”

夜晚的香波地是很美的,造型別致的房子一棟接著一棟,挑出燈泡的小吃鋪正做著夜宵,遠方露天的歌舞廣場上,活力四射的姑娘們隨著音樂邊唱邊舞,臺下站著觀望的客人聽得如痴如醉,更遠處的黑色夜幕露出一座巨大的摩天輪,被水晶蔟和燈泡裝飾的尖屋頂下,泡泡車的泡泡正像氣球一樣搖晃。

這條街上水吧和餐館很多,太宰和阿瑟來到一個看起來頗為清冷的小酒館。

酒館內除了一名調酒師正在擦杯子,別的地方空無一人。

在吧臺坐下後,調酒師遞過來了菜品和酒水選單,爽朗道:“沒想到臨近打樣還會有客人啊……非常不好意思,廚師已經下班了,現在店內只有酒水和冷餐可以選擇,因為快閉店了,冷餐通通半價哈。”

阿瑟一聽半價,眼睛就有點放光,不管吃什麼,她對於吃東西的事從來很熱衷。香波地群島的物價自來比其他地方要貴一些,但這次出差資金充裕,加上太宰言之鑿鑿一切賬單港黑報銷,再加上半價的滿足,阿瑟指著選單像讀單詞卡片一樣,眨眼間就點了一大堆糕點甜品和冷菜。

冷餐出餐比較快,等調酒師一樣一樣的把食物從冰箱和櫥櫃裡端出來,然後太宰要了一杯酒精飲料,便饒有興致的跟調酒師攀談起來。

調酒師常年在香波地這個世界最大換乘站從事餐飲業,見多識廣,又樂於交談,面對太宰這種“剛有機會出見見世面”的旅人的提問,像熱情的出租司機一樣,自豪的對所見所聞滔滔不絕。

“欸,是嗎?空島真的存在?”太宰像是被勾起了好奇。

阿瑟拿眼睛瞥了太宰一眼,心裡不知怎的也有點高興,她可沒見過太宰這麼像求知慾旺盛的小孩的一面,可想他肯定是高興的。

“是啊,很多人以為它不存在,但是我的一個客人曾去過空島。”

調酒師眼明手快的抓住在空中就快轉出花的酒瓶,把酒液倒進金屬杯子裡,他神秘的壓低聲音,“那可是個來頭不小的大海賊呢,而且香波地最大的拍賣會也曾拍賣過空島人。”

話題很自然地就轉向了拍賣會。

阿瑟吃東西的時候一直分神注意著太宰那邊的動靜,一邊聽一邊吃一邊心裡感慨:太宰先生雖然對森先生表現的很嫌棄,但還是很用力的在打聽情報嘛……

等調酒師把拍賣會所出現過的種族給太宰通通科普了一遍後,說個不停的就變成了太宰。

“所以空島人是住在對流層對嗎?”

“三眼族人要怎麼做眼保健操?”

“所有的長手族人都不需要搓背工的吧?”

“長腿族摔倒了是不是沒辦法扶著地站起來?”

“蛇首族吐過嗎?”

調酒師沒法回答了,幹笑幾聲:“先生您可真幽默,我還沒這麼想過,這些事情大概只有那些買他們當奴隸的貴族才清楚了,沒準那些貴族也好奇過這種事所以才斥巨資買不同種族的奴隸呢……”

正賓主盡歡的說著話,酒館的門被再度推開,走進來一男一女。

阿瑟耳朵動了動,沒回頭。畢竟這種地方走進來一對飯搭子實在再正常不過,還是聽太宰對人問東問西比較有意思————然後那倆人的對話傳了過來。

“親愛的,你要吃什麼?”這是女的。

“來些三文魚和冷切腸冷串什麼的吧,三文魚要魚腩的位置,再來一些酒,推銷了一天的産品實在餓的不行,對了,你能付飯錢嗎?”這是男的。

“啊,我被需要了嗎?”女的聲音聽起來又高興又甜蜜,“當然了,必須我來付。”

兩人說話的聲音並不是很大,但是架不住阿瑟耳力好,聽到這兒,她自動注意力分散,有點想回頭看看那個帥哥究竟長什麼樣———聽這話,他肯定比太宰先生還要好看而且聰明吧?畢竟太宰在外面撩妹喝咖啡還是要自己付錢的。

阿瑟偷偷轉頭,那倆人坐在靠窗戶的位置,不巧,那男的是背對她的,只能看個衣服背影,普通的咖啡色西裝,身材有些瘦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