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曉晴總算笑了笑,“齊喚,我們該走了。”

“哦好!你等我收拾一下東西!”齊喚還打算去收拾他們這段時間攢起來的家當。

盧曉晴卡著他胳肢窩把人拽走,“快走吧,除了椰子,我們什麼都不需要帶走。”

直升機已經在周圍的空地等著,兩人這段時間都待在避難所,有不少人認出他們,大聲渴求著希望帶走的人裡也能有自己。

盧曉晴往下看去,即使直升機已經高飛,但下面的人依舊滿懷期待。

譬如昨日我。

盧曉晴在避難所的時間裡想明白了一件事,要是願意吃苦,就會吃一輩子苦。

挖溝的日子是沒有盡頭的,這雨太大,即使不眠不休的挖,雨依舊會淹過避難所。

那為什麼還要挖,不如直抵高樓,就算雨依舊下,也會有足夠的思考對策的時間。

直升機帶著兩人抵達醫院頂樓,但沒想到再見到楊爺公時,對方看上去會形同槁木。

枯槁得整個人沒一絲光彩,臉色又黃又暗,臉上的斑塊也愈發明顯,身上插滿管子,靠著這些先進的現代裝置勉強吊著一口氣,偌大的病房只他一個將死之人。

即使站在門口,也能感覺到一股將死的氣息,如果自己沒來,可能這老頭真的就會死掉了。

盧曉晴抱著椰子走進來的瞬間,楊爺公渾濁的眼珠突然爆發出光芒,那似乎是他對生的無限渴望,他顫顫巍巍的抬手指著盧曉晴手裡的椰子。

說出口的聲音嘶啞難聽,“給……我……”

盧曉晴走到床邊,笑了笑,“楊爺爺,我回來了。”

楊爺公聽不到任何一句話,他只能看見盧曉晴手裡捧著的椰子,哪怕身體被機械束縛,也阻擋不了他此刻的短暫生機。

楊爺公現在已經連飯都吃不下了,鼻孔裡插著鼻飼管,有他的下屬接過椰子敲開,用針筒一點一點打進鼻飼管。

幾乎是肉眼可見的,楊爺公臉上的老年斑漸漸變淡,面板漸漸恢複正常,雖然比不上正常人,但比起幾分鐘前的他,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府。

醫生檢查過他的身體情況後幫他取掉身上的儀器和管道,但卻沒對這種異象發表任何想法。

即使盧曉晴看到醫生看她的表情中摻雜的震驚和求知慾,但直到對方離開病房,也沒有發出一句多餘的聲音。

楊爺公接過下屬遞來的黑色柺杖,一步一步,慢卻有力的走到盧曉晴和齊喚身邊。

“看來兩個孩子終於想通了啊!”楊爺公贊賞的哈哈大笑著拍拍兩人肩膀,“好孩子!你們都是好孩子!老頭子還以為等不到你們了呢!”

盧曉晴笑著想:等不到嗎?要是我們自己不主動來,就算光天化日之下你也會把我們綁過來的。

楊爺公大好之後突然有人沖進病房,“爸!你沒事兒了?!!!”

那人似乎很震驚,剛剛還被醫生下了病危通知的父親,居然突然就活蹦亂跳了。

這怎麼可能?

楊理鴻的目光下意識放在了病房裡唯一的兩個生面孔上。

看到兒子楊爺公似乎並不太高興,“怎麼?我看起來這麼硬朗讓你不高興了?”

楊理鴻立馬垂著頭,“沒有爸,我和大家都很擔心您!您寶貝孫子們從昨晚上開始都在外面等著呢,就是為了來看看您。”

楊爺公嗤笑一聲,“是為了看我?還是為 了等我一死好第一時間瓜分我的財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