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夢棠:“……”

隗維笑了:“不必行此大禮,平身。”

五、六個人手忙腳亂地攙扶白苛站起來,白苛氣得面紅耳赤,古神信徒可以在神像前長跪不起,除此之外,就連父母,他們也不會跪。

這可出了個大醜。白苛惡狠狠地剜了高夢棠四人一眼:“這臺階動了,臺階升起了一點,把我絆倒。我看得很清楚。”

“人不行怪路不平?”白介笑呵呵道,“你怎麼不說,你的膝蓋有自己的想法,是你的膝蓋想向我們老大下跪,於是自動往下墜?”

白苛出了洋相,不敢再咋咋呼呼,就近找了位置坐好。

看到他們出糗,高夢棠氣順了,雖然他還是什麼都聽不懂,但候偷偷吃點心很開心,畫畫時心情舒暢。

這次他沒有獨自離開會場,他怕又有個嚴砌嚴八想要暗殺他。

晚上五點半,會議結束。高夢棠畫完了半個筆記本。

“今晚,肖緹恩安排了活動。”隗維翻著時間表,“祭神音樂劇和舞劇表演。您想去參加麼?”

高夢棠:“想!”

他對藝術類的活動都很感興趣,有演出當然要看。

“我不感興趣,我在臥室打遊戲吧。”白介說,“小的時候,我看完了祭神歌舞劇還要寫觀後感,我對這東西有ptsd。”

“不行,一起去。”高夢棠堅持道,“陪我嘛。”

白介黑黢黢的面板泛紅:“額,好,好的。”

吃了晚飯,晚上七點半,高夢棠等人早早來到會場,這次他認準了前排、觀看體驗好的位置,拽著隊友們坐下。

他們到的有些晚,著急找座位,沒仔細看。剛坐穩,身後傳來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

“高首領,我們坐在這兒,會不會影響到您?”白萋萋陰沉沉地說,“您一聲令下,我立刻離開。”

回頭一看,高夢棠一陣無語。白萋萋坐在他正後方,他身旁,是何所之和一個不認識的人。

“唉……”高夢棠無力扶額,嘆氣。

演出很快開始,來不及再找座位,反正高夢棠能忽視不愉快,他滿懷期待地等待歌舞劇開場。肯定是裡世界語,但沒關系,看個熱鬧嘛。

燈光剛暗下來,椅背忽然被踹了一下。

高夢棠:……

他天真了,白家人惡心起人來,真的毫無下限。

之後的一個多小時,白萋萋時不時地踹椅子一下,頻率控制在無意和惡意之間,恰好可以讓高夢棠等人不爽,又不會讓他們撕破臉。

身旁的白介和隗維也不能倖免。白介咯吱咯吱地磨著牙,似乎隨時會跳起來,揪著白萋萋揍一頓。

“不要翹著二郎腿晃來晃去,”高夢棠聽到何所之的小聲提醒,“收斂一點吧。”

白萋萋絲毫沒有收斂,反而愈發過分。

“在下能理解白介為什麼和家裡人決裂了,”隗維幽幽說,他的椅背又被踢了一下,“換做是在下,決裂不夠,還要殺兩個解解恨。”

殺人有點極端了,但高夢棠想練習他剛學會的裡世界單詞,於是他用裡世界語回答:“同意。”

後一排的觀眾沒素質,但歌舞劇的質量很高,有裡世界術法加持,特效極為絢爛,音效轟隆隆地響,震得椅子顫抖,神殿中的香氣從劇場各個角落蔓延過來,一隻怪物爆炸時飛濺的碎片,彷彿要彈到臉上。

甚至能聞到血腥味。高夢棠心想。

他們很快忽視這點不愉快,專心致志地看著舞臺。

不知不覺間,燈亮了。歌劇和舞劇結束。

白介也睡醒了,他揉著眼睛說:“這次不用寫觀後感……後半場,白萋萋好像不踢椅子了。”

“嗯,他安分了一點。”隗維小聲說。

他們跟著人群往外走,起身時,特地回頭看了一眼後排的白萋萋。

白萋萋披著黑色鬥篷,戴著兜帽,垂著頭,好像也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