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靈笑了下,說:“沒什麼,我很好,可能今天沒什麼胃口吧。”

江吉安:“那以後帶你吃你喜歡吃的。”

曲靈:“江哥,我問你個問題,你為什麼總請我們吃飯呢?”

江吉安怔了一瞬,而後臉頰的酒窩浮現出來,說:“我和你哥是好朋友,請你們吃飯不是很正常嗎?”

“正常嗎?”曲靈反問。

江吉安聽出些不對來,停下腳步,等著曲靈繼續說下去。

曲靈卻不說了,她心裡頭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失望,忽地就笑了下說:“謝謝江哥總請我們吃飯。”

江吉安也笑了起來。

已經走出去老遠的唐衛國轉頭催促:“你們聊什麼呢,還不快點走。”

曲靈應了一聲,快走兩步追上去。

回程這一路上,兩人都沒有機會單獨說話,唐衛國的嘴巴喋喋不休的,也不知道怎麼有那麼多話可以說,不光自己說,還必須要有聽眾,要是沒人回應,就會加上一句“曲靈你說是不是”,“江吉安你覺得咋樣”。

讓人不回應都不行。

曲靈看看手錶,現在是下午兩點鐘了。她從後座上偷眼瞧著江吉安的側臉,發現他耳朵長得也很好,圓圓的,不大不小,耳垂極為飽滿。

曲靈撚了撚自己的手指,有點想上手的沖動。

她想著,今天江吉安會不會跟自己表白呢?他的心意那麼明顯,明顯得金果兒都看出來了,又一次次地找機會跟自己見面,他還在等什麼呢?

他會以什麼方式,在哪裡跟自己表白呢?曲靈開始期待起來。

但她的期待落空了,江吉安將曲靈送到管理局宿舍樓門前,就和唐衛國一起離開了。

曲靈站在原地,瞧見那揚長而去的吉普車噴出的尾氣,一股子非常強烈的失落感陡然襲來。

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曲靈才抬腳往上樓。

之後的幾天,曲靈一直心不在焉的,時不時就會走神,腦中總會出現江吉安的臉,笑著的,溫和地跟她說話的,遠遠地朝她走來的……

直到有一天,在潘副局辦公室裡開小會的時候,又走神,被潘副局冷不丁點到名字,看見他那張嚴肅的臉,才意識到,這幾天她被江吉安影響太深了,幾乎牽動了她所有心絃,嚴重影響了她的工作!

她連忙道歉,集中精神。

散會後,張秘書閑聊一般地問起她這些天是怎麼了,曲靈只好說是因為換季,自己有些感冒,最近總是頭疼。

張秘書點點頭,又語重心長地說:“小曲啊,你剛參加工作不久,又正是人生中最好的年紀,我知道你是一心撲在工作上的,潘副局也很欣賞你,要是個人工作和生活中有什麼困難,就及時跟我說,我會幫助你的。”

這話是在隱晦地提醒她,要以工作為重,曲靈忙表態,說自己一定會調整狀態,以後不會再出現今天類似的事情。

張秘書就滿意地點點頭。

被張秘書這樣提醒,曲靈努力調整著自己的狀態,心裡卻非常懊惱,不是懊惱張秘書,而是自己,怎麼就這麼不爭氣,為了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就攪亂了心神呢?她又遷怒於江吉安,既然喜歡自己,為什麼不表白,既然不想表白,又為什麼表現出喜歡自己的樣子!

她下定決心,下次再見面時,一定要直白地問江吉安,到底想怎麼樣,要不要建立戀愛關系,如果不想建立,那就一拍兩散,以後也別在自己面前出現了!

可是她沒有等到江吉安,唐衛國說他去了部隊之後就再沒回來,曲靈蓄積了一身的力量卻無處發洩,有種有力氣沒地方使的感覺。

等到10月中旬,重啟高考的訊息在《日報》上刊登,舉國歡騰,都在討論要不要報考的時候,曲靈依舊沒有再見到江吉安。

不過這個時候的曲靈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雖然有時候還會想到江吉安這個人,但已經牽動不了她的情緒了。

她覺得自己真是個薄情的人,人生第一次的心動,甚至都想好了如果他要表白,自己就答應,兩人談物件談個半年左右,就結婚領證,組成家庭,她甚至還找了單位裡的一位軍嫂詢問了跟軍人結婚的注意事項。

可這才過了不到一個月,她的這份感情就如從暖壺裡倒水的熱水,迅速地失溫了。

她很滿意這樣的自己,就要拿得起放得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