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如棠結婚,因為她毀容死活不願意見客人,就躲在房間裡拉著窗簾掉眼淚。

同一個喜房,同一個新娘,心情卻完全不一樣了。

當時於耀陽也弄了一碗飯給她,不過她根本沒心情吃,只顧著哀悼自己悲慘的命運,自憐自艾。

現在她心情大好,胃口大開,坐在這端著盆,一邊品嘗自己的婚菜,一邊看著外面熱鬧的賓客,心裡滿是對外來的崇敬。

“說到這菜,的確是不錯,陽子也真是捨得下血本,咱們村好多年沒出過這麼有排場的婚宴了。”郝梅剛剛偷偷聽了幾耳朵,都是在誇她閨女的婚宴好的。

於耀陽從城裡帶回來了最新鮮的大螃蟹,大黎村雖然靠著海,可是這季節能拿到這麼大螃蟹的,肯定是要走關系,這是身份的象徵。

鮑魚、大對蝦,這都是海邊人的最愛,村裡的大集偶爾也會有這些,不過個頭都很小,於耀陽是從城裡拿貨的,挑著最大的買,看得大家瞠目結舌。

單獨殺了一頭豬,好吃的溜肉段做起來,還有不常吃到的醬牛肉、炭燒八爪魚、香酥雞、糖醋大鯉魚,還有從沒見過的海參蘸醬。

海參對於村裡人來說,本就是稀罕物,用這麼珍貴的好東西蘸醬,返璞歸真的吃法,屬實是讓參加婚宴的各位鄉親們感到了老於家的財大氣粗。

本來還有人議論,懷疑於耀陽夫婦在城裡落魄的撿破爛了,收藥材啥的都是打腫臉充胖子,可是看到這盤海參蘸醬後,謠言不攻自破。

海參都用來蘸大醬了,啥家庭啊?

再看人家新娘子穿的衣服,那都是村裡沒見過的時髦款式,怎麼可能是過的不好。

“剛剛我聽咱村看事的四嬸說,你現在面相白裡透紅,天庭飽滿,臉型圓潤…”郝梅的話還沒說完,如棠就被噎到了。

一通猛咳。

“娘,四嬸是說我長了個大餅子臉?!”如棠大受震撼。

“啥叫餅子臉!你這是鵝蛋臉!四嬸說了,她見過所有的官太太、闊太太,都是這種臉型。”

如棠聳肩,這倒是真的。

這個年代不喜歡後世的錐子臉,但根據她重生的經驗來看,錐子臉的女企業家幾乎是沒有,雖然後世的審美以錐子臉尖下巴為主,甚至有不少網紅為了漂亮削骨整容,但從面相學的角度來看,這種臉型真的不好,福薄。

“四嬸還誇你眼大有神,儀態端莊大氣,一看就是享福的命。”

“我記得,四嬸之前可不是這麼說我的,我讀高中時,她說我兩腮無肉,眼神狐媚,以後得做破壞別人家庭的狐貍精。”如棠記仇了。

“四嬸說了,你結婚後面相就變了,現在一看就是闊太太的命,說城裡的有錢人就願意找這種面相的媳婦。”郝梅對這些恭維全都喜滋滋的收下,做父母的,怎會不喜歡聽這個呢。

“那她算的不準。”如棠呵了聲。

這些算命的,說話都是兩頭堵。

好的壞的都讓她說盡了,橫豎都是她的歪理。

郝梅怕她大喜的日子說出啥不吉利的話,正想打斷她,就見如棠眼神堅毅的看向窗外,視線落在於耀陽的身上。

“當闊太太,可能對這個村子的女人們來說,就是最大的贊美了,但對我來說,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