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竹沒打光,就在後頭遠遠的跟著,所以直到那人留下記號走了,他也沒看清那人長什麼樣。

原地等了一陣,沒遇見別人過來,蘇竹去刻下記號的地方,指尖在樹皮上輕輕摸索。

一個簡筆的鳥類的記號,不是朱雀就是鳳凰。

蘇竹也不多留,趁人不備又偷溜回了帳篷。

除了阿凝和吳三醒,他們後面還跟著其他人,只是不知道是誰派來的,還有那個記號,蘇竹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不過吳三醒既然早就知道了,應該有辦法應對吧。

“啊!!”

外面守夜的夥計突然發出一聲慘叫,又在喊到一半時戛然而止。

蘇竹一把掀開帳篷,迎著火光,就看見數不清的臉皮飄在空中。

臉皮來自不同的男女老少,臉上的表情也各不相同。臉皮的邊緣參差不齊,還帶著血跡,像是才從什麼人臉上割下來的。

一張臉皮蓋在守夜夥計臉上,好一會兒才離開,那夥計腦門上多了個食指粗的洞,邊上還有點白色的腦漿。

其他夥計哪見過這場面,膽子大點的拿槍胡亂掃射,兩個嚇破膽的拋下眾人往下跑,沒跑幾步就死在臉皮手裡了。

蘇竹站在吳三醒身邊,將襲來的臉皮一刀斬落,臉皮原本的微笑表情一下變得痛苦,像個活人似的,看得蘇竹瘮得慌。

“我們快跑!”吳三醒大喊一聲,給蘇竹使了個眼色,帶頭跑在前面。

有一個人領頭,剩下的驚慌之中自然會跟著,也不會想到,會不會讓人給帶進溝裡。

眾蛇周知,人在緊張的時候自身溫度會升高,以吳三醒的溫度來看,他是這群人裡最鎮定的,對於眼前的危機,老狐狸明擺著心裡有數。

還有兩個夥計,混在隊伍中間,看似慌亂實則冷靜,雖然打空了不少子彈,但是一個能靠近他們的臉皮都沒有。

兩人都是沒什麼特點的長相,丟進人堆裡,找都找不出來的那種。

這倆人有古怪,之前出去留記號的,說不定就是其中之一,吳三醒讓他注意的,應該就是他們了。

蘇竹暗自記下這兩人,準備脫離危險後,找個機會和吳三醒說一聲。

用刀劈開一張臉皮,另一隻側面偷襲,蘇竹來不及揮刀,只能抬手擋在臉前。

“嘶!”蘇竹手上一痛,只見臉皮背面原來是隻大黑蟲子,八隻鋒利的爪子死死扒在手臂上,盯著蘇竹,對他的腦子垂涎欲滴。

有水順著蟲子的爪子往下滴。蘇竹不禁想到距離營地不遠處的水潭,難道這就是吳三醒的目的?

不理解,但不妨礙蘇竹把蟲子砍死。

邊打邊退,直到遠離了水潭,臉皮蟲逐漸減少,直到天亮,那些蟲子才徹底離開。

蘇竹坐在一邊處理傷口,不遠處拖把帶著夥計們大聲抱怨,“寶貝還沒碰上,人手就摺好幾個!怎麼找的營地?!”

用匕首挽了個刀花,低聲問吳三醒,“敲打一下?”

“記得下手輕點,他們還有用。”

DUang!

拖把看著擦過他鼻尖的匕首,一滴冷汗順著臉淌下來。

小心翼翼朝匕首來的地方看去,正對上蘇竹冰冷的眼神,以及他正在把玩的匕首。

匕首釘在樹幹上入木三分,拖把費了點勁才拔下來,諂媚地笑著湊到蘇竹身邊,雙手把匕首遞過去,“蘇爺,您這是……”

“想試試這手受了傷,還好不好用。”蘇竹接過匕首,“不好意思手滑了。”

就在拖把剛鬆了口氣,蘇竹又補了一句,“應該再往下十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