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而專注於觀察張明遠,盤算如何從他口中套出與時光倒流相關的資訊。

忽然,他意識到雲墨心已停下講解,正朝他的方向看來。

片刻後,他發覺她注視的是張明遠。

“張明遠,你看起來病懨懨的。可別告訴我你是宿醉未醒來上課的。”

全班鬨堂大笑,張明遠瑟縮了一下,不知是因他此刻狀態不佳而受不得喧鬧,還是因聽出了雲墨心問話中的不悅。無論如何,他迅速恢復鎮定。

“不是宿醉,”張明遠辯解道,“我醒來就這樣了,真的。”

“那你為何覺得這副模樣來上課是個好主意?”雲墨心追問。

“呃……我本以為一兩個小時就能好。”張明遠訕訕道。

林昭然蹙眉。

若這病症是那夜巫妖施法的後果(而張明遠顯然如此認為,從他先前的話中可見一斑),

那便意味著張明遠已受此折磨約莫八月之久,因他已缺席這般久。

為何張明遠會認為如此嚴重的症狀“一兩個小時就能好”?

為何這一切中,竟無一個簡單的答案?

“顯然沒好,”雲墨心總結道,“雖然我欣賞你對學業的專注,”林昭然分明聽到慕容雪在背後嗤之以鼻,“但我必須堅持你回家休息,或者更好的是,去看大夫。你看起來隨時會暈倒。”

未等張明遠開口,林昭然已起身。

“弟子送他回去。”他說道。

張明遠投來驚訝的目光,雲墨心卻只是點頭示意他們離開。

林昭然拎起書囊,帶著張明遠離去,心中頗為自得。

他不僅得到了與張明遠私下交談的正當理由,還獲准逃掉一節已上過八次的課。

還有比這更圓滿的勝利嗎?

“你不必如此的,”張明遠跟在他身後說道,“我自己能回去。我沒那麼難受。”

“可若不如此,我就得再聽兩小時的無聊複習。”林昭然反駁道。

張明遠大笑,笑聲卻很快轉為痛苦的咳嗽。

“該死,”他喘息道,“那傢伙真把我整慘了。”

“你一直提的那人是誰?”林昭然試探道。

“不重要。”張明遠含糊道。他深吸一口氣,若有所思地看向林昭然。“嘿,要不要去膳堂吃點東西?”

“你確定你的胃受得了?”林昭然問。

“當然,”張明遠點頭,“我餓壞了!”

林昭然聳聳肩,示意張明遠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