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一一道別,各自上了府裡的馬車離去,等走到街上,喬蓁蓁一撩簾子,發現外頭還很熱鬧。

今日是聖上誕辰,普天同慶,已經成了城中百姓們慶賀的一個節日。

喬蓁蓁看著外頭燈火闌珊,處處煙火氣,有時覺得這樣普通的幸福也很好。

雖然每日奔忙,但心裡安定踏實,不像生在高門貴府,表面看著錦衣玉食,其實也諸多動蕩,身不由己。

生活百態,各有各的活法,各有各的追求。

這天回了府裡,喬蓁蓁早早歇下,並未做夢。

翌日又是十五,需得早起去給祖母問安,她第一個到了喬老夫人院裡,與老人家說了會話後,府中其他小輩也陸續來了。

喬霏霏來的不早不晚,自然是模樣乖巧的問了安,也沒多話。

喬老夫人對她現在的轉變還算滿意,不管這丫頭心裡怎麼想,至少不像從前那樣把虛榮擺在臉上,在外頭也能少給喬家惹點事。

喬霏霏還與喬蓁蓁也打了招呼,一副人畜無害的神色,像朵小白花。

喬蓁蓁淺笑一下,與她聊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禮數做足了。

她暗暗觀察了喬霏霏一番,發現昨夜並沒有看錯,雖然今日她七妹眼裡的那種隱隱激動已經褪去,但眼角眉梢的得意之色還是洩露了幾分。

喬蓁蓁自覺她看人的直覺一直很準,喬霏霏這模樣,定是有什麼她覺得極好的事落她頭上了。

會是親事嗎?

可現在才入秋沒多久,跟夢裡的時間差了好幾個月……還是說,夢裡的事提前了?

想到這,喬蓁蓁立馬有些緊張起來,如果真是這樣,那便意味著她夢到的那些,時間不是一定的,大哥出事萬一也提前了……

喬蓁蓁不敢往下想。

結束了問安後,她匆匆回了院裡,將床頭暗格裡的紙又拿了出來。

反複看過好幾遍後,喬蓁蓁覺得就大哥入獄這件事應該沒有什麼提前的空間了,如果真是因為恩科的話。

畢竟加開恩科的時間就在那,除非幕後之人改在其他地方動手。

睿王會這麼做麼?

喬蓁蓁眯了眯眼睛,突然坐直身子,腦海中閃過一句話。

睿王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現在的所有推斷都是基於自己的預知夢,她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並且這些事是隻要無人幹預就一定會發生的。

但旁人不知道,他們只會按照夢裡未來的軌跡按部就班的往前走,沒有人會影響到事情發展的走向,每個人每個時間點,該發生的事都會發生。

若這之中突然有哪件事的時間或結果變了,那只有一種可能,有人插了手。

插手的原因也只有一個,像她救下衛芸一樣,那人也知道未來將要發生的事。

所以說,睿王和她一樣?

喬蓁蓁想到這裡,背上一下冒出冷汗來。

然而一旦想通了這一點,一切便好似都有跡可循了。

睿王為何對許多事都一副胸有成竹的態度?因為他可能知道那些事必然會發生。

睿王為什麼會對章廷安動了殺心?因為章廷安救了衛芸,他成了睿王本應慢慢擺好的棋盤上的一個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