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按理說睿王本不該出現在園子裡的,但想想今日園遊會的目的,他暗中出現好像也合理,也是幸好她未與睿王搭話,不然也是個麻煩。

喬蓁蓁覺著睿王不可能只看到了她們,肯定還在別處也看了其他千金小姐們遊園,不然未免太過湊巧。

不過在回到府裡後,她還是將這件事與季氏說了,順道也說了一下七妹在園遊會跟小太監的搭話,又玩了好幾處小遊戲的事。

季氏聽了,微微點頭:“你二嬸確實想現在就開始給她挑挑夫婿,只要沒影響到旁的,我們也不便多說什麼,左右這次進宮沒出什麼岔子就行。”

其實想來二房也不敢在入宮這事上有什麼大動作,宮裡的貴人他們一個小小的喬家招惹不起,上頭喬家掌權的老爺和老夫人也盯著呢。

“我也是這麼想的。”喬蓁蓁挽著她孃的手往院子的方向走,末了又小聲問,“娘,你們在中庭陪貴妃娘娘說話,可有聽出來什麼苗頭?”

小姐們逛園子的時候,各家夫人便都在吃著茶陪貴妃娘娘閑聊。

季氏聽她這麼問,倒也與她說了一二:“貴妃娘娘說話滴水不漏,哪會表現出什麼來,不過就是多問了兩家的情況,但也未必就屬意他們。”

但這兩家裡,卻有晉國公府章家,另一家便就是陸家。

喬蓁蓁聽後憂心忡忡,替章憐擔心:“娘,要是貴妃娘娘瞧上了阿憐可怎麼辦呀?”

“你也莫要擔心,這也是還未定的事。”季氏寬慰她,“阿憐雖然是出身晉國公府,但卻是三房,她爹未入仕,娘又是江南遠嫁至此,估摸著貴妃娘娘也就是看在國公府這層身份上才多問了兩句。”

這般說來,喬蓁蓁也懂了。

睿王的正妃不僅要看出身,更要能給他帶來的助力,國公府雖是根基深厚的百年大族,但爵位是由大房繼承,二房三房總會要分出去的。

想到這兒,喬蓁蓁放下心來。

應當是挑不中阿憐了。

這廂喬蓁蓁剛放下心來,殊不知這時候的和春宮裡,她剛剛還遇見過的睿王也正在跟薛貴妃說著此事。

宮女們都已經退去院裡,就連薛貴妃身邊貼身伺候的兩個大宮女都識趣的站了出去,屋內只有母子二人。

剛剛還有的好天氣,在過了未時後,陽光便漸漸被雲層所掩,外頭也天陰下來。

薛貴妃剛剛同睿王一起聽完了幾個小太監稟的話,這時候正用帕子輕輕擦過自己的護甲,緩聲問:“紹兒覺得如何?”

睿王淺笑了一下,端著茶杯輕輕撥弄:“陸三小姐聰敏,何四小姐嬌麗,文二小姐棋藝卓絕,都不錯。”

“你這孩子,”薛貴妃瞧了他一眼,“母妃知你謹慎,不過這處都是我們的人,你放心便是。”

睿王聞言,“嗒”的一聲放下茶杯,這才微微斂了笑意。

“母妃說的是,但到底是在宮中,還是當小心些。”說著,他抬眼看過去,在外人眼裡向來溫潤的雙眸,如今是一片冷漠,“戶部陸尚書實權在握,左都禦史何術在朝中門生廣布,晉國公府……”

“晉國公府可惜了,只是個三房的姑娘,當不得助力。”薛貴妃搖頭,“加之國公府的世子人人都知只怕是個不成器的,這祖蔭也不知還能護得幾時。”

睿王勾了下唇:“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更何況母妃以為為何章廷安會是這般做派?不過是樹大招風,有意為之罷了。”

如今當朝就這麼一個一品爵府,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章家。

早年章家一族最鼎盛時期,在朝為官者不知凡幾,後來未免鋒芒太盛,他們有意從朝堂退下,到了當朝,老國公剛剛從內閣致仕,只有章廷安的父親在朝任禮部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