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大門轟然開啟,一道刺目的光線射入昏暗的通道。

五年的牢獄生活,讓時憶的眼睛對光線有些不適應。她深吸一口氣,拖著沉重的步伐,一瘸一拐地邁出了大門。

“上車。”

黑色的邁巴赫停在監獄門口,男人穿著一身剪裁精緻的西裝,雙手抱胸,靠在車旁,一臉冷漠地開口道。

時憶張了張口,但是那句“哥”還是沒有發出聲來。

最終,她低著頭,默默拉開了車門。

一路上,兩人都沉默不語,只有汽車的引擎聲嗡鳴作響。時珩時不時從後視鏡裡看向時憶,發現自己的這個妹妹似乎變了,不但瘦了好多,身上的氣質似乎也和從前不同——尤其那雙一貫桀驁不馴的琥珀色眼睛,竟然多了一絲的乖順和卑微。

時珩心中冷笑了一聲。

看來監獄的勞改,還是有效果的。

一小時後,汽車停在宏偉壯觀的中式大院門口,時父和時母迎了出來。

時父頭髮花白,雖然年事已高,但是作為時氏集團的董事長,身上帶著不怒自威的莊嚴氣質。

時母看起來年輕很多,臉上掛著看似親切的笑容:

“憶兒,這些年苦了你了。”

時憶沒有說話,低著頭走到了客廳,將書包放在昂貴的紅木沙發上。

“呵,吃了這麼多年的牢飯,還是這麼沒禮貌!連一聲爸媽也不會叫麼?”時鎮淵突然聲音震怒地說道。

時憶面無表情,轉過頭,朝時鎮淵和柳婉心低聲喚了句,“爸、媽”。

柳婉心立刻故作激動地回應道,“哎。”

時珩在心中驚訝不已——他這個二妹妹脾氣向來倔強又乖戾,自從七歲那年,她用鐳射筆將小妹妹的一隻眼睛照瞎,被時家送去孤兒院之後,便再也沒開口叫過一聲爸媽。

沒想到做了五年牢,竟然開口叫爸媽了?

“二小姐回來了,快吃飯吧!”

傭人張媽滿臉慈祥地迎了出來,端出一盤盤豐盛精美的菜餚。

“憶兒,這是野生東星斑,很新鮮,你嚐嚐。”

柳婉心熱情地將一塊魚肉夾到的時憶的盤子裡。

時憶看著盤子中的魚肉,心中苦笑了一下,她有海鮮過敏,家裡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

“怎麼不吃魚?”

時鎮淵見時憶一直在低頭吃著米飯,盤子中的魚肉一動都沒動,臉色一沉道,“那是你媽特意給你買的。”

時憶沉默著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反正說什麼都會錯,最終換來的,不過是一頓毒打。

五年的牢獄時光,已經磨光了她所有的反抗和掙扎。

“你什麼意思,難道是在怪我們不成?!”見時憶還不說話,時鎮淵更加生氣了。

“你以為替惜兒坐了五年牢,就能贖罪了嗎?你弄瞎了惜兒的一隻眼!現在你倒是完好無損地出來了,可是惜兒的眼睛一輩子也恢復不了!”

時憶心中苦笑了一聲,呵,完好無損?

她的早已被折磨得遍體鱗傷,腿瘸了一隻,腎也失去了一顆。

不過這些,她並不打算告訴時家。反正沒有一個人會在意,他們只會覺得自己活該。

柳婉心在一旁假惺惺地說道,“憶兒,當初讓你替惜兒頂罪,是媽媽對不起你,可是我們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如果你要恨,就恨我一個人吧,這次你出獄,我會好好補償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