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知道不能那麼做,因為他知道,就算真的拼盡全力,拼儘性命,也還是無用,只能炸死一些不中用的,如鄧隱那般,非但炸不死,自己最後的下場肯定也要萬分悽慘。

人在矮簷下,不能不低頭,他無可奈何,只能硬生生吞下這口氣,把天芒神針都收回來。

鄒勤得意洋洋地拿著雙鉤,看著他“你也莫要不服,便是單打獨鬥,我也不怕你,只是如今咱們同在魔君麾下,不好自相殘殺。”

司空湛恨恨地悶哼一聲,轉過身不再看他。

有別的人跳起來,跟鄒勤指責司空湛“這廝心懷怨毒,必然想著日後要報復天尊,這樣留著他,遲早是個禍根,不如提早動手,以除禍患!”

鄒勤冷笑,問司空湛“你是不是對我心懷怨毒,想著以後要報復我啊?”

司空湛不回答,繼續往人群裡走,想要把自己隱藏起來。

只是大家見他得罪了鄒勤,都不敢跟他站在一起,見到有人靠近立刻左右分開,離得遠遠的。

鄒勤又問他“問你話呢,你啞巴了?你若不服,現在過來,咱們就在魔君壇前鬥個三天三夜!”

司空湛只覺得這廝欺人太甚,而周圍的人非但沒有一個站出來替他說話,反而全都嘲笑他,這讓他怒火攻心,幾乎要吐出血來。

他越不吭聲,鄒勤越是得意。

魔道大團體裡面有小團體,小團體總要霸凌個倒黴蛋,小頭目帶著一群小弟戲弄欺負,侮辱對方為樂,這樣既能夠體現自己的權威,也能讓小弟們站隊,還能看出哪個忠心不忠心,更能增加凝聚力,相當於該小團體內部的團建。

被欺負的越是認慫,越是不敢還手,被欺負得就越狠。

鄒勤得寸進尺,當眾霸凌司空湛,果然一堆人主動湊上來當狗腿子,一起喝罵司空湛,而且站過去的人越來越多。

就在司空湛要被活活氣死的時候,終於有個人站出來說話了“你們不要欺人太甚!司空道友也是好幾百年的道行,天底下有名的人物,因得到魔君的號召,萬里迢迢趕來投奔,你們奪了人家雙鉤還不夠,還這樣侮辱人家,豈不是斷了日後其他來投奔魔君同道之路?”

司空湛回身看去,說話的是個紅衣美女,旁邊還站著個美貌少年,看上去郎才女貌,就是一對璧人。

他看著眼熟,可對方也得了血魔法身,氣質有了變化,一時間不能判斷到底是誰。

不等他開口詢問姓名,旁邊人群中就有蛐蛐聲響,說這兩人是北天山的波旬婆和幹鵲夫婦。

波旬婆是鳩盤婆的妹妹,她當年跟幹鵲私奔,鳩盤婆追過去,要將兩人都殺了,波旬婆一面自毀容貌,要施展秘魔禁咒跟鳩盤婆同歸於盡,一面苦苦哀求姐姐,暗中又有公冶黃相助,才擺脫了鳩盤婆,逃去了北天山隱居。

如今天地大劫即將到來,他們也過不去,得謀劃未來的出路。

尋思來尋思去,最後還是決定來投鄧隱。

鄧隱規劃的血魔世界對他們這些魔道修士有天然的吸引力,世界從凡土變作魔域,他們至多捨棄軀殼,別的都不會有太大的改變,如果去泰山投巨木神君,就要將辛苦千年煉成的本命神魔化去,然後再重生成為一個**凡夫……不止他們自己,一身魔道功法、寶物也都無法再使用。

誰又能捨得將千年心血全部付之一炬呢,他們也捨不得,於是來投鄧隱。

在這裡,他們遇到了沙神童子。

他們原還提防沙神童子會對付他們,準備一個不好立即逃走,卻沒想到沙神童子對他們還挺好,公然宣佈波旬婆就相當於是自己的親妹妹,對他們庇護有加。

如果是別人敢站出來替司空湛說話,譬如是個沒有背景的散修,鄒勤會立即出手將其幹掉,甚至抽魂煉法,以震懾他人,樹立自己的權威。

可波旬婆不同,波旬婆自身法力就不比他差,還有個丈夫幹鵲。

最重要的是,沙神童子管波旬婆叫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