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本事了得,是漕運幫派“青龍舵“少主,很討蘭家嫡系幾個爺的歡心。

聽聞去年冬日生生打折了馬奴三根肋骨,只為試新得的烏金馬鞭。

蘭鶴卿廣袖垂落遮住腰間佩劍的雲頭紋,白玉似的面容恍若寒潭照影。

他同蘭元錚一向不對付,畢竟蘭元錚一個旁支卻能得嫡系的輩分,也是不簡單。

“不勞少幫主操心,我胃口好得很。”

話音未落,蘭元錚突然折下半開的白梅,殷紅花汁順著劍鞘凹槽蜿蜒如血痕。

那枝殘梅抵在蘭鶴卿喉間三寸,露水順著他鴉羽般的睫毛將墜未墜。

“二哥,老夫人不愛看兄弟鬩牆的戲碼,要是你真的吃不下,不如分給弟弟些。”

話落下不過一瞬,蘭鶴卿伸手捏住殘梅。

他唇角微微勾起,周遭氣場讓姜願突覺幾分害怕。

“那不巧了,我喜歡吃獨食。”

男人似是蟄伏而醒的猛獸,漆黑的雙眸之中是如何也望不見的深淵。

誰若讓他不好受,那必定是要承受他百般怒火的。

“二哥的獨食……”

蘭元錚半眯了下眸子逼近,“怕是硌牙得很。”

他袖中寒光乍現,卻在對上蘭鶴卿眸光的瞬間僵住。

那雙眼眸之中,此刻翻湧著暴雪將至的陰鷙,彷彿冰層下蟄伏的兇獸終於掙裂枷鎖。

蘭元錚有些不甘心,但如今他人在蘭府,對上蘭鶴卿,他沒勝算。

後面的話,姜願沒有聽清楚。

那支梅花被無情的丟下,蘭元錚惡狠狠的踩上去,冷笑一聲離開。

而後蘭鶴卿轉身,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姜願。

他眼中霜雪消散,只餘下幾分清淺笑意。

“怎麼站在外面?”

蘭鶴卿緩步走來,姜願卻不自覺的後退一步。

他那個樣子,她從未見過,所以,她有些怕。

似乎是察覺到了姜願的懼怕,蘭鶴卿並未再上前。

“祖母知道寶月樓的事情是二嬸做的,為了補償,將南邊十二郡的鋪子都給了咱們。”

“那原本是蘭元錚負責的。”

寥寥兩句話,蘭鶴卿便解釋了清楚,為何蘭元錚會找他。

“我知道了。”

姜願側身,朝著錦華院走去。

這些事情,她不太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