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漓鳶見裴文軒面色不對,當即閉嘴不再說話,劉氏卻不依不饒。

“外頭那些亂嚼舌根的不用管他們,咱們自己心裡有數就是。”

“清者自清,當務之急是讓軒兒讀書沒有後顧之憂……”

裴文軒簡直聽不下去,他不由分說地將劉氏拖走,沈漓鳶趕緊快步跟上。

直到把劉氏拉回自己的院子,裴文軒這才鬆手。

“軒兒,你這是做什麼!

劉氏不悅,絮絮叨叨:“只差一點,我便能說服沈昭寧那個小賤人交出嫁妝了。”

“到時候娘給你再去請一位大儒上門授課,再給你去買些孤本和上好的筆墨,保證明年春闈你能一舉高中……”

裴文軒猛地轉過身,眼神凌厲地打斷了她。

“母親,你再鬧下去,只怕整個侯府的人都會以為,我裴文軒是靠銀子才能如此成功走這條仕途!”

“到時候我的面子要往哪擱!”

這頭裴文軒在警告劉氏,另一側的逍遙院氣氛同樣不妙。

“你瞧瞧你做的好事!”

裴二夫人想起劉氏的眼神,心裡就憋著一口氣。

她知道大房一向瞧不起二房經商,卻又不得不受著二房的貼補,心中早有怨氣。

可她沒想到,那兩人居然會把主意打到沈昭寧的嫁妝上。

“若非你今日貪玩胡鬧,大房又怎能有藉口要你夫人的嫁妝!”

裴恆心虛,他難得沒有嬉皮笑臉地反駁,只是垂眸眼神躲閃,不敢去看沈昭寧。

沈昭寧上前輕拽婆母衣袖,柔聲勸道:“母親,此事也不能全怪夫君,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即便沒有這一出,她們也有別的理由來拿鬧。”

“今日鬧開了也好,外頭風大,母親還是先回去歇息吧,其餘的明日再說也不遲。”

她聲音輕柔,宛如春風拂過,裴二夫人的火氣瞬間消了不少。

“好孩子,難為你了。”

她拍了怕沈昭寧的胳膊,又把自己腕上新戴上的翡翠鐲子強行套給了她,這才轉身離開。

等裴二夫人不見身影,沈昭寧倏然沉了臉,她也不看裴恆,徑直回了自己屋子。

“砰”的一聲,房門重重合上,裴恆低頭,躊躇著不敢上前。

他知曉都是自己的錯,又不知如何開口,只能吩咐小廚房去準備一桌合沈昭寧胃口的飯菜。

一晃月上中天,沈昭寧正在屋裡休息,門外忽然傳來腳步聲。

“進來。”

房門被推開,裴恆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手裡端著碗冒著熱氣的燕窩粥,臉上笑容討好。

“夫人,我來同你請罪,你且饒我這一回吧。”

看著那張笑臉,沈昭寧並未說話,只是抿唇不語。

裴恆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忍不住乾咳一聲:“今日之事是我不對,你想要什麼補償我都依你就是了。”

“至於讀書,大不了小爺下回不去聽戲就是了。”

沈昭寧見他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態度,沒好氣一拍桌子:“你今日可看見大房來討要我的嫁妝?”

裴恆愣愣點頭。

沈昭寧雙眼倏然一紅,她輕咬唇瓣,看向裴恆泫然欲泣:“你不爭氣,二房在府中受打壓也就罷了,可如今就連我的嫁妝都險些沒保住。”

“夫君,若你在讀書上能多用半分功,我又何必與長輩針鋒相對?如今裴文軒未中進士,還是白身,若他來日高中,那些東西還保得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