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靈毓莫名有點想笑。

李治眼底的興奮都要溢位來了,還要裝小白花驚訝推拒一下,也是蠻可愛的了。

次日的朝堂上,參奏李世民的活動暫且停下來了。

有些人還有點意猶未盡,畢竟,這種不用負責的,站在大義上隨意批判指點的感覺,真的很爽。

明白人裡有不少還特意看了眼太子的幾位老師。

原來你們過著這種好日子!

李泰也聽聞了風聲不對,藉口養傷,至今還未出過門,更別提來上朝了,躲在府中又煩躁又忐忑。

鬧的有點大了,他怕自己被廢。

畢竟他很清楚,他其實帶著故意的試探,而且打起來時也刻意往李承乾的舊傷上踹。

真要論起來,他的確是不佔理,只是還沒有人壓著他去道歉罷了。

此刻門客中卻有一個往常不算太起眼的站了出來。

“殿下勿憂,在下有一計,可保殿下重獲眾臣支援,陛下聖心。”

李泰眼前一亮:“你且細細道來。”

殷靈毓今天也出了東宮,除了催她在將作監下的單,就直奔程知節府上去了。

程知節不解,但用心迎接。

他最是個粗中有細的人,自有一套察言觀色,體會人心的本事,因此,他暗戳戳的也支援著魏徵。

太子殿下一路走過來,他們這些老臣都是看著的,聽說得了鬱疾,程知節反而有種塵埃落定的心情。

果然,殿下不是那種糊塗孩子。

他只是生病了。

“殿下怎麼有空來看俺老程?”

然後迷茫的程知節迷茫的拿著方子和藥膳單子目送殷靈毓被推著走遠。

不是?

啊?

殿下自己還傷著呢,來給他看病?

他何德何能啊?

不過,他倒是問出了一點東西,可以考慮說給陛下聽。

不愧是他!

程知節一邊自誇了一句,一邊備馬車入宮。

“你說什麼?”

李世民剛準備出宮去見殷靈毓,被程知節找過來本來還想打發他回去,卻聽他說有事關太子之事稟報,便壓下性子讓他進來了。

什麼叫做,太子親口說,醫術是在觀音婢逝去後,常憾無力,心緒難平,故此研習?

遺憾於自己沒有能力去救阿孃,所以特意研究學習醫術,現如今又不聲不響給稚奴,給兕子,給魏徵甚至給面前這個程黑子調理身體嗎?

程知節難得沒嬉皮笑臉,眼神複雜難明:“陛下,太子脾性溫和,可再好的脾氣也不能一直憋著,您瞧,憋出事兒來了吧?”

“臣不明白您為何總是不滿足,就是再好的馬它也不能一直跑,跑著跑著,可能一停,就徹底累死了。”

“殿下是個好孩子,至少臣從未見過哪朝太子如此體恤臣子,這樣的殿下,永遠不會是能虧待江山社稷之人,恰恰相反,臣都怕他為了社稷不顧及自身。”

“他不需要更多雕琢,臣言盡於此。”

程知節退下了,然而李世民卻沒有起身。

他有些不敢去見李承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