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方才下人便來報,說陛下當街縱馬。

魏徵剋制住眼底的欣慰,肅然道:“陛下當街縱馬,知法犯法,當自省也。”

李世民想明白了估摸著大臣和御史臺八成是魏徵老兒在搞鬼,剛又在殷靈毓處碰了壁,又委屈又慌亂,還要被魏徵說,於是很是失態的紅著眼瞪魏徵,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魏徵錯愕一瞬,旋即扭過頭。

……辣眼睛。

早上個十幾年,換成當時驕傲又自信的青年陛下,做出這副樣子來,可能他還會反思反思是不是太不給陛下留面子了,是不是太沒分寸,叫陛下真受了天大的委屈了。

可他都成老頭子了,陛下自然也不年輕了,做出小兒態來……

沒眼看。

只能說,好歹陛下還能認識到錯,魏徵還是欣慰的。

“陛下,心病難醫,您若是想通了,就去好好問問御醫,該如何做,我等就如何做,或者,您給老臣一句準話,您想放棄太子殿下了嗎?”

李世民聽的魂不守舍,他知道,他前幾日聽了方御醫的回報就去了解了鬱疾,他喃喃道:“承乾是嫡長子,朕怎會捨棄嫡子而立庶子呢?”

魏徵嘆息著費力的俯身下拜:“陛下,太子乃國之本也,伏願陛下深思遠慮,以安天下之情。”

東宮這邊二人的對話,殷靈毓並不知情,她去了一趟匠人處,回來的時候門口已經空無一人。

她也沒管李世民去了哪裡,只是坐回書房,將阿願留在外面的痕跡,那張畫,和稱心一起處理完。

殷願惋惜。

“早知道的話,我應該認真畫一幅畫!”

“就畫寒梅凌霜圖什麼的!”

殷靈毓淡聲笑了:“靠你的小爪子?”

“我早晚能當上人!”殷願野心勃勃:“然後把宿主保護好!”

“好啊,看到時候是誰保護誰。”殷靈毓手腕一轉,稱心給他找來的刻刀在木塊上劃下一道痕跡。

稱心生怕殷靈毓像以前的李承乾一樣自傷,幾乎是不錯眼的盯著,但殷靈毓就是很單純的刻了幾下,稱心就不知道殿下到底想做什麼了。

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總比殿下發呆的時候想起那些傷心事要好得多。

將畫卷收起來,殷靈毓摸了摸那個柔軟的小布球,隨後遞給稱心。

“拿到阿願的墓前掛上吧,它應當會喜歡。”

稱心點頭接過。

李治是在這天夜裡回來的。

一回來,自然也要休息,休息夠了,就是補上自己錯過的資訊。

但聽完的李治陷入了沉默。

他出去…不到十天吧?

大哥四哥就打起來了?然後大哥這次硬氣了,給自己出氣了,耶耶卻拉偏架了?

那大哥給他攔在東宮外也……合理哈。

嘖。

為表關心,同時也確實有點擔心,李治選擇第二日彙報完救災情況後,上了東宮的門。

然後順利的進去了。

李世民聽到訊息又想哭。

單獨的不待見他,是他傷的承乾太深了嗎?

李治也沒想到這麼順利,但來都來了,也就關心了殷靈毓一番。

殷靈毓卻把他叫住。

“稚奴,幫孤一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