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抬手接過喝了口放回到桌上,問:“如何了?”

趙財主咧了咧嘴,頹然坐到旁邊:“別提了,那個盧大山還挺在意小媳婦,不止沒弄過來秘方,還賠了五兩銀子。”

趙財主把街面上的事兒說了一遍,夫人面罩寒霜,一巴掌拍到桌上:“廢物!”

“沒錯,就是廢物。”趙財主惡聲,“口口聲聲說拳腳厲害,結果連動手都不敢。”

“我是說你廢物!”夫人呵斥。

趙財主愕然:“夫人~”

“平安鎮三道街口,裡面一整條街都是你的,他盧大山也在你的街面上營生,怎麼就不能尋個更取巧的法子?到時別說是一份區區小吃食的秘方,就是盧大山也不得不跪下求你。”

“夫人有法子?”趙財主驚喜。

夫人微微挑眉。

趙財主連忙起身,給夫人捶按著後背一通的恭維:“我家夫人聰慧明智,可是比我強的不是一點半點,如今咱家裡能掙下這麼大的產業也都是靠夫人……”

夫人舒服的哼聲,抬抬手,趙財主立刻俯身貼耳過去。

“最好的法子當然是我兄長出面,只是盧大山一區區白身,若是七品大員動心思也是小題大做,不過正所謂縣官不如現管……”

夫人言詞意味,趙財主遲疑:“我姐夫?”

夫人搖頭:“你姐夫雖是里長,但卻是愚笨的,哪裡能堪大任。”

“那是……”

夫人恨鐵不成鋼:“你姐姐。”

趙財主一拍腦門,“對啊,我姐夫就是個懼內的,找了我姐姐,我姐夫能不幫忙?我怎麼就忘了呢,還是夫人高明。”

夫人得意的彎起嘴角:“到時候記得把秘方給我。”

“必須。”趙財主想到那張笑彎了眼睛的面孔,狠聲道,“區區一婦孺,握著日進斗金的秘方,懷璧其罪,就是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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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籠罩。

安靜的小院裡,大黑狗趴在屋子外頭,尾巴一晃一晃的閉著眼睛睡覺。

屋內,油燈下,小郎君在看書,另一邊的床上,蘇棠把數好的銅錢收攏起來放到盒子裡。

哈哈,好多錢啊~

除卻成本,今兒淨掙五貫。

五貫=五兩銀子,交出去的住稅一天就收回來了。

蘇棠提起特意留出的一貫錢,放到小郎君看書的桌上。

金屬和木桌的碰撞聲在夜色裡清晰入耳,小郎君轉頭。

“夫君收著,白日裡想吃什麼玩兒什麼就去買。”蘇棠溫聲細語。

小郎君看看桌上的一貫錢又看看蘇棠。

“不買的話給公爹。”蘇棠道。

原身命懸一線岌岌可危,盧家的小郎君和她成親沖喜,雖然倉促,可該有的禮數還是有的,李姐姐拿了五兩的嫁妝,盧家也出了五兩的聘禮,她沒成過親,也沒打聽過她那邊成親的嫁妝聘禮各家多少,但大乾這邊都是女方出的多,男方出的少,當時她生死不知賴賬就賴了,可現在她活了,拿著這些銀錢當了本錢擺攤子,還想以兒媳婦的身份下去,就不能沾人家便宜。

按照大乾男婚女嫁的習俗嫁妝聘禮比例,最少她也要再出一兩。

蘇棠正想著這回就公平了,又聽著了耳邊飄忽忽來一句話。

“媳婦累。”

再看小郎君眼中透著的潤澤清清亮亮,

蘇棠好想哭。

哪兒找這麼好的夫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