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森堡不做理會,只是望著天花板,內心十分平靜。

他是穿越者,海森堡是這具身體的名字。

兩年前,沒來由的,他突然在一片鬧市街道上醒來,醒來的一瞬間就意識到自己從別的世界而來,但是毫無根據。

之前的記憶彷彿死掉了,任憑他如何追尋,卻沒有得到一絲回應。

更詭異的是他的身體,或者說他根本沒有身體,那是一具沒有血肉骨骼脈絡的身體,通透無痕且暗淡殘破,站在陽光中幾乎不會被人發現。

身邊來來往往的行人絲毫沒有注意到街上憑空冒出來一個“人”,更誇張的,他親眼看到一個小孩跑著穿過他的身體。

小孩毫無感覺地跑遠了,他卻覺得自己好像被帶走了一點點,比之前更加虛弱了。

他覺得比起人來,自己更像一個即將消散的幽靈。

驚慌之餘,為了躲避人群的衝撞,他躲進了附近的暗巷中。

奇怪的是,沒有一個器官,他卻能精確地感知周圍的一切,暗巷中飄蕩著隱隱約約的血腥味,還有一絲死亡的氣息縈繞。

陰冷的角落蜷縮著一個男人,腰部中刀,看上去腎臟被刺中,體溫正在下降。

全身一陣顫抖,他覺得自己要消散了,本能驅動下,他湊了過去,覺得自己好像進入了一個空曠混沌的空間,意識中不斷地閃過一些記憶的碎片,是這具身體的生平。

“以前的名字早已忘記,如今我以此具身體的名字在世間行走,”他呢喃道,“我叫海森堡。”

腰間的刀傷傳來疼痛,海森堡感覺身體的生命力正從腰部飛速流逝,他下意識的想要捏住傷口,念頭一起,傷口處的肌肉聚攏起來,竟然就此止血。

細細體會一番,海森堡發現自己對這具身體的掌控達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哪怕汗毛下最微小的一處立毛肌,他都控制自如。腰部不止外傷傷口停止流血,連內部腎臟的傷害處都閉合止血了。

好像是解刨醫生一樣,他一邊活動一邊“觀察”著這具身體每一根骨骼每一條肌肉,“海森堡”身材勻稱,172公分高,70公斤重,留著一頭短髮,沒有紋身,左臂有一處15公分刀傷傷疤,右肩有一處槍傷傷疤。

“看來這位海森堡不是一個良善的人。”

如此評價後的第三天,“活過來”的海森堡在麵包店旁被埋伏的帝國警衛逮捕,並被郡法官以綁架勒索、非法監禁、持槍搶劫銀行、持槍殺人、持槍襲殺帝國警衛等罪名判處兩個終身監禁,不得保釋。

在甜蜜家園裡呆了兩年,海森堡極為苦悶,這裡的囚徒都是重刑犯,一舉一動都被監控之下,生活極為枯燥,欺負新人成了甜蜜家園唯一的樂趣。

剛進來時,因為身材矮小,海森堡不僅被老囚徒找茬,同一批囚徒都試圖排擠他。他的策略很簡單,不管誰來挑釁,打斷對方的骨頭。海森堡奇異的感知能力比普通人敏銳數倍,精準的肌肉操控能力讓他可以調動全身每一根肌纖維發力,極限力量是普通人的3倍。數次衝突中他還發現身體上收到的傷害幾乎不會影響到他本身,只要身體還有活性,他就能以巔峰狀態活動。唯一值得注意的是,長時間的精準調動肌肉會讓他覺得疲憊,需要更長的休息時間來恢復。

這三項能力讓他把不長眼的對手收拾的很慘,“小型炸彈”的名號開始在囚徒中傳播。

之後,捲毛找上門來,試圖招募海森堡。

“甜蜜家園和世界上其他地方一樣,是個講勢力的地方。”這是捲毛的開場詞,“夥計,你是個人才,但最近你表現的過分活躍了,很多人不滿,也許你還沒感覺到。不過你會有需要我們的一天,考慮一下吧。”

麻煩在當天傍晚找來,海森堡準備離開幹活的洗衣房時,被十幾名癮君子圍住。頭目是個全身紋滿盤繞長蛇的壯漢,周圍人叫他“巨蟒”。

“朋友,我有一個夥計,和你差不多身材,右眼會不由自主向一旁轉動,他叫曼尼。他來找過你,你一定對他印象深刻,因為你打斷了他的鼻子和兩根肋骨。如今他躺在醫院裡,我們準備去看望他,需要從你身上拿點東西做為禮物。“巨蟒道。

曼尼也是來招募海森堡的,他是午飯時間過來的,坐在海森堡對面的座位上指手畫腳喋喋不休,把口水噴的到處都是,還旁若無人的把海森堡盤子裡的香腸吃掉了。

海森堡拒絕了他。

曼尼叫嚷著“不識好歹,給你點顏色看看”,隨即和隔壁桌五個人撲向了海森堡,被打進了醫院。

海森堡當然對他印象深刻,“我記得我把他的門牙也打掉了,這下好了,他的口水噴的更多了,和他一桌吃飯的人要遭殃了。”

“你這該死的混蛋!”巨蟒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