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人群裡爆發出笑聲,比剛才那幾陣笑聲都大,還有人怪聲怪氣地吹口哨。

“你老婆給你找來這個,是嫌棄你不行,不中用!”

怪不得司機一見趙棠棠看這張藥方就惱羞成怒要打人!

“唐突了,唐突了!”趙棠棠恨不得扇自己幾耳光,今天真是把侯府幾輩子的臉都丟盡了,她彷彿已經看到祖母手下的嬤嬤們正向她揮舞戒尺!

陸淮川、趙招娣、縮在一旁樂呵呵置身事外看熱鬧的錢向東等未婚男女聞言俱是尷尬無比。

趙招娣臉上一紅,一跺腳,拽起錢向東就跑,邊跑邊喊道:“今天你丟了這麼大的臉,爹要不打死你,你就是我姐!”

人群看著逃走的趙招娣又笑了一陣。

“胡大夫,那您看這藥方上到底有什麼問題?”陸淮川臉有點紅,嚥了嚥唾沫,尷尬地問道。

“藥方本身是好藥方,不過,”他抬頭看了司機一眼,“這是你老婆給你的?”

“是啊,”司機一張臉紅透,豁出去了,“是我老婆託人給我寫的,說、說確保管用!”

“前面的藥方確保管用,後加的這四味藥,卻相生相剋,犯了配伍禁忌,服了輕則昏迷,重則要命啊!”胡大夫鄭重地說道,並吩咐售貨員,“小劉,打電話報公安吧!”

司機一下子跌坐到地上,人群裡不時傳來抽氣聲:“這是你老婆學了潘金蓮,要毒死你呢!”

“你那活兒不行,你老婆想換一個!”

“也有可能你老婆被人騙了,你快回家問問吧!”

司機失魂落魄的:“對!她一定是被人騙了!”

他晃晃悠悠地往出走,人群自動讓出一條路來,他走出去又回頭,對趙棠棠道:“我早上不該捉弄你,真是現世現報了!”

隨著他走遠,有人嘆息道:“也是可憐,有病治病,也不至於該死……”

“多虧這女同志,要不出大事了!”

“同志,這司機壞心眼捉弄你,你還救了她,真了不起啊!”

陸淮川低頭看著她紅透的臉,唇角彎起。

人群散去,有些對趙棠棠充滿好奇的人,都特意繞到她面前看一眼她領子上的花。

趙棠棠不習慣別人的注目,卻無處閃躲,直到有個人看過花之後又看了一眼陸淮川的手,她方驚覺她的手一直被陸淮川隔著手帕握在寬厚的掌中。

她忙抽回手,羞得不敢抬頭。劃破的地方已經不流血了,只剩下一絲乾涸的血跡。

陸淮川手中一空,驀地失了溫溫軟軟的觸感。

二人走出中醫藥堂。

“咳,”他清清嗓子,“你不常出門吧?我看你一到人多的地方就有些不自在。”

“嗯。”她點點頭。

“我有一些問題,不知道該不該問……”他停住腳步道,覺得她身上忽然多了很多謎團,根本不是個簡簡單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農村女孩,他不想就這麼不清不楚地瞎猜,既決定成家,便該坦誠相待,畢竟過日子心裡不能有疙瘩,他想讓她自己說清楚。

“我知道你、你想問什麼,可是我不知如何說……”她低低地道,小臉因為急切有些紅撲撲的,她這樣借屍還魂來到這個地方,他能接受嗎?

他卻不急,耐心地站在她對面等著她說。

“我的怪異,讓你不想娶我了嗎?”她問。

她的聲音又這麼小,如果不是他耳力過人根本聽不清。他聞言笑了,不自覺地把手插在褲子口袋裡,道:“想什麼呢?當然不會!我這人認死理,說過的話就一定能做到,說了結婚……剛剛你明明很緊張,卻因為人命關天而堅持己見,你很勇敢。這一點我很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