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妄邁出下一步,正好停在孟夏面前。

“問吧。”

孟夏想問七年前。

想問她當年是不是被丟棄的狗皮膏藥。

措辭再三,到嘴邊卻變成了,“我想問,陳臻的工資一個月多少。”

“什麼?”裴妄眯眼看她。

“都凌晨了還在工作。”孟夏硬著頭皮往下說,“無良的資本家。”

說完頂著裴妄的目光,轉身跑進單元門。

等裴妄走進去,人已經不見了,只剩樓道里傳來極快的咚咚上樓聲。

孟夏一口氣爬上七樓,開鎖關門,一氣呵成。

她靠著門板大口喘氣,胸腔裡的心臟跳的飛快。

差一點。

差一點就問出來了。

她懊惱的閉上眼。

二十多年的經驗告訴她,太貪心的後果,就是事情都會向著最壞的方向發展。

就像小時候,她最喜歡開家長會,優異的成績和表現,能讓爸媽暫時擯棄對對方的不滿,讓家裡維持很短暫的溫馨和美好。

她曾經在生日的時候許願。

希望每天都考試,每天都是家長會。

一連許了幾年。

可事實卻是,在她極度渴望家庭和睦的時候,爸媽離婚了。

後來再有願望時,她都會剋制。

很簡單,因為不抱希望,就不會失望。

沒有擁有,就談不上失去。

孟夏埋頭睡了一個白天,晚上如常去醫院接夜班。

踏進門診大廳,值班的醫生護士像往常一樣和她打招呼。

好像昨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小齊也從驚嚇中緩了過來,又乖又呆的和孟夏說些亂七八糟的八卦。

周純被安保帶走,似乎就是事情的結局了。

可想起周純嘶吼出的最後一句話。

話語中溢位的不甘和怨毒,她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夜班過後孟夏迎來兩天假期。

前天凌晨,林想想坐飛機回到了禾市,結束長達兩年的外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