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錦帆街上範子正沒問完的話,道:“草民知曉大人心中疑問,大人猜得不錯,草民與大人見到過的歸魂穀神醫確有淵源。”

範子正大喜,果然!

“敢問二位是何關係?”

楊錦帆抬眸,目光真誠。

“草民是神醫胞妹,也出自歸魂谷。”

範子正驚得直接從座椅上竄起來:“小郎中和神醫竟是兄妹關係?!”

天吶!

老天真是眷顧他,有生之年竟能遇上神醫兄妹!

楊錦帆面不紅心不跳地繼續說道:“大人莫要驚訝,草民兄妹二人不過是喜歡雲遊四方的野郎中罷了,治病救人的事,稱不上神醫。”

範子正的態度比剛才還恭敬數倍:“小郎中謙虛,是在下眼拙,竟未能認出小神醫來。”

楊錦帆擺擺手:“大人不必如此,草民未曾向誰透露過自己的身份,大人便當草民是普通百姓中的一員,切莫特殊了,草民怕有心人起歹心。”

“是是是,小神醫說的是,是在下考慮不周。”

楊錦帆神色凝重起來:“大人,方才季大人的彙報半真半假,大人雖官高他一等,還是謹慎為妙。”

範子正道:“多謝小神醫提醒,下官也是如此想法,夏汭城在他管治下將近二十年,城內城外有他多少勢力也尚未可知,如今行事舉步維艱。”

他對上楊錦帆的視線,憂慮甚之。

“可耽誤不得啊,小神醫可知,聖上下旨,讓我等速戰速決,絕不可影響到今年的春闈。”

聖上武斷,對民間百姓之事知之甚少,加上當地官員對瘟疫實情的刻意隱瞞,稍不留神,便是誅九族的大事。

自己便也算了,到底連累了家人,更苦了百姓。

楊錦帆眉頭皺成了“川”字:“若是瘟疫難控,一路衝向中原,這一時根本控制不住,流年也不利,春闈之事怕是會促進瘟疫發酵和擴散。大人,有沒有法子讓聖上將春闈往後延一延?”

範子正無奈地搖搖頭。

“聖上在位二十年,朝堂甚至民間皆知他暴戾成性,哪裡能輕易改變他所決定的事?小神醫怕是不知,聖上登基至今,被斬首抄家的言官諫官和文官數不勝數,最突出的便是十一年前被抄家斬首示眾的宋家,宋太傅曾為兩任帝師,其子在朝中各居高位,其女為寵冠六宮的貴妃,為聖上誕下一子,聖上照樣翻臉不認人,滅了宋家滿門。”

說起宋家,範子正的面色也是頗為嘆惋。

最是無情帝王家,一轉瞬,枕邊之人也可殺。

楊錦帆掀了掀眸子,並未有多大反應。

宋家就是堯哥的外祖家,是他母親的母族,她曾聽堯哥說起過。

“可瘟疫蔓延速度如此之快,春闈如期開展,必定少不了人來往走動,到時物資緊缺,百姓得死大半數的人啊!”

範子正無奈地嘆了口氣:“小神醫所言極是,下官就是為此事而來。雲夢澤下游,屬於下官管轄的地帶,也出現了瘟疫擴散的現象。好在下官及時發現,緊急封鎖各大村鎮,才減免了死亡數量,可瘟疫還是沒有徹底控制住。”

“雲夢澤下游也出現啦?”

這是楊錦帆沒有想到的,原本想在瘟疫攻入中原之前控制住蔓延,看來是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