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雨湘點點頭,退到一邊:“在裡面,大夫正在施針,東家請!”

施針?

楊錦帆皺眉,來不及多問,徑直往店內走去,懷顧君緊隨其後,徐雨湘細心地光上店門。

楊錦帆輕車熟路地來到二樓的雅間,一進臥房便有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還摻雜著濃重的藥味。

大夫正坐在榻邊施針,榻上的人奄奄一息,蒼白著一張臉,毫無血色。

“癩子叔!”

楊錦帆輕撥出聲,快步撲向床榻邊,仔細觀摩榻上人的眉眼。

因著重病在身,他昏睡得並不安穩,眉頭一直緊鎖,額頭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他胸膛袒露在外,任由大夫在上面插滿了銀針,然而他還是時不時就會驚起,吐出一口接一口的黑血。

大夫揚起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惋惜地深嘆一口氣,隨即搖了搖頭。

楊錦帆見大事不妙,忙問道:“大夫,他怎麼樣了?”

“唉,”大夫長嘆一口氣,“肋骨斷了三根,手腳筋都被挑了,腳也折了一條,腦袋後面被人打了一個窟窿,五臟六腑皆受損嚴重,如今陷入重度昏迷,還不停咳血,出氣多進氣少,最多還能撐兩天,還是儘早準備後事吧!”

楊錦帆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的癩子叔離開村子時還好端端的,怎麼才三月不見,就成了這副模樣?

大夫洗了洗滿手的血,準備收拾收拾藥箱走人。

“等等!”

楊錦帆叫住了大夫,“大夫可否留下這藥箱,小女略通岐黃之術,不若讓小女一試?”

大夫搖搖頭:“小小姐何必如此執著?人各有命,事已至此,便是神醫轉世也救不活這公子啊!”

“大夫!”

楊錦帆揚高聲調,示意徐雨湘取來一錠銀子遞給大夫。

人沒救活,雖用了一些藥,倒也不值這一錠銀子,大夫也不願收下。

“大夫只管收下,便當作買大夫這藥箱的錢了,多謝大夫的慷慨,麻煩大夫跑這一趟了。”

大夫擺擺手:“小小姐言重了,一個藥箱能值幾個錢,老夫覺得小小姐還是莫要執著,多於公子見見最後一面要緊,其他事情多做無意啊!”

一個黃毛丫頭略通岐黃之術,他行醫多年也不敢說自己能起死回生,她這是何必?

與其加深病人的痛苦,不如好好送他最後一程。

楊錦帆不回話,眼睛只盯著床榻上的人,徐雨湘將銀子塞進大夫手裡,送大夫離開。

大夫無奈地嘆一口氣,收下銀子,擺袖離開。

“君哥,勞煩你也先出去,我想和癩子叔單獨待一會兒。”

懷顧君沒說什麼,只看了一眼她的背影,便沉默著離開了,順便關上房門。

他知道她有本事在身上,只是起死回生哪會那麼容易,也不是處處都會有奇蹟發生,她不要白忙活了一場才好。

懷顧君走後,楊錦帆拿毛巾浸了水,擦乾淨二癩子臉上的血跡,掰開他的嘴直接把手指伸進去,開始驅動意念灌靈泉水,足足灌了一刻鐘才停下。

楊錦帆一探脈搏,終於鬆了一口氣。

命,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