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爹孃撿到時才出生不到一個月,身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值錢的物件可以證明我的身份,除了當時裹在我身上的布料稍好一點。”

“布料?那布料還在嗎?”

顧定裕眼睛一亮,富貴人家做衣服的布料皆有固定的來源,身份越貴重的越獨特,若能從布料中找到一些線索,也是極好的。

楊錦帆尷尬地笑道:“師父您忘了嗎?我一家三口都是除族的,不僅帶不走一匹布,還賠了五兩銀子呢!況且那布早就被貪財的楊老太給賣了,哪裡還有什麼布?”

十一年都過去了,原主剛出生那會兒的事,她記得個雞毛啊!

再說,以楊老太的尿性,那種好布料不拿去換錢給一個賠錢貨用,她不得膈應得慌!

顧定裕的神色又黯淡了下去。

也是,楊老三一家以前在楊家一直過的是被人欺壓的日子,楊老太恨不得從他們身上扯下一層皮來。

“也罷,那就暫時不必找尋了,若是有緣,以後定會相聚的。”

其實於私心來說,他是不想小丫頭去尋她親生父母的。

這樣不僅對楊老三夫婦不公平,對他也不公。

他已經打算未來讓小丫頭接手歸魂谷了,萬一認祖歸宗之後,她沒時間管理歸魂谷怎麼辦?

再退一步講,萬一親生父母居心不純,族中親友心思不正,對她和歸魂谷虎視眈眈怎麼辦?

顧定裕來回踱步,越發覺得自己就不該提這事。

“為師也就順嘴一提,這事你別放在心上。”

楊錦帆點點頭,對於她來說倒是無所謂。

首先,她不是真正的楊錦帆,其次,她有疼她愛她的養父母和師父師孃,還有師兄弟姐妹,足夠了。

在這個重男輕女現象還在普遍的時代,說不定她就是被棄養的那個,貿然找回去,不過是增加雙方的痛苦罷了。

顧定裕站定身子,看向他們四人。

三年的時間,幾個小蘿蔔頭已經逐漸長開了,懷顧君和風一堯是意氣風發的少年郎,楊錦帆和錢沁怡年紀還小些,已見傾城之姿,假以時日,定美名遠揚。

“今日我將你們叫來,是有重要的事要親自同你們講。三年時光已逝,新一輪的科舉即將到來,君兒可要抓住這次的機會,在武科上嶄露頭角,儘早在朝廷中站穩腳跟。入得仕途,才有機會發展自己的理想抱負。”

說起武科,懷顧君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心中的火焰被點燃,眼底燃起熊熊烈火。

“君兒明白!”

“堯兒也要開始做準備了,暗衛方才說的有來自京城暗探來訪,不管是不是來尋你的,心思必定不簡單,你要做好迎接一切挑戰的準備。”

“是,義父。”

風一堯應下,其實心中是有些抗拒的。

要他加強訓練,他完全可以做到,但是一想到以後還是要回到那個屈辱且吃人的地方,他就直犯惡心。

古溪村生活了將近一年,歸魂谷生活了三年,這三年時間裡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每一件事都足以讓他用一生來回味。

他的雙腿從沒有知覺到有知覺,從被人支撐著站起來到自己能夠站起來,從一開始邁步時的鑽心疼痛,到後來的行走自如,他吃了太多太多的苦。

湯藥一碗一碗地往下灌,腿上捱了一刀又一刀,在一個個回憶起以前痛苦歲月的夜裡,他死命咬牙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