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是對她起疑了。

七寶寶說過,靈泉水有愈萬物之能,肯定對她的傷勢癒合有極大助攻,顧郎中應該就是對此有疑。

思及此,楊錦帆掩飾好情緒,仰臉笑道。

“顧叔叔,君哥已經將粥煮好了,還烙了餅,讓我來請叔叔去用飯呢。”

管他起疑不起疑,反正空間是在她腦子裡,只要她表現得夠坦蕩,別人還能看出來不成?

顧郎中見楊錦帆又折了回來,從容地收起生肌玉膚膏,對她慈祥一笑。

“竟然還烙了餅?”

顧郎中微微驚訝,往常這臭小子可是怎麼簡單怎麼來,今兒倒是稀奇了。

“叔叔跟你說,你君哥雖然不擅長做飯,但是可烙得一手好餅!待會兒啊,你可得多吃點兒,你君哥烙的餅那可是難得吃上一回,就連叔叔我這個義父,都沒吃過幾回呢!”

楊錦帆眼睛亮晶晶的,笑得天真可愛。

“叔叔說的可是真的?我剛才還沒進廚房就聞著可香了呢!”

“那自然是真的,叔叔才不會騙你,待會兒你好好嚐嚐。”

“好耶!”

楊錦帆脆生生地答道,將天真好奇的勁兒演繹得那叫一個淋漓盡致。

廚房裡,懷顧君將鍋裡已經九成熟的餅又翻了個面,朝灶膛前看火的王氏溫聲道。

“三嬸子,火可以撤小一些了。”

“誒,好!”

王氏聽懷顧君的囑咐,將柴火撤了一些出來。

感覺鍋裡的溫度降低了些,懷顧君取來幾枚雞蛋打碎攪勻,加了少許鹽又攪拌幾番,接著把剛才洗了切好的小蔥往雞蛋液了一放,再攪和攪和,往鍋裡餅上一澆。

“呲啦!”

鮮雞蛋遇高溫的聲音響徹廚房,熱氣升騰,香味迸發。

剛到廚房門口的兩人同時看見這樣一幅景象,面龐白皙俊俏的少年郎在灶前專注地烙餅,熱氣氤氳,面容姣好的婦人在弄柴火,這大概就是人間煙火氣息。

顧郎中滿意地點點頭,順手捋了一把不存在的鬍鬚。

做飯的小子果真比平時順眼許多。

楊錦帆卻高興不起來,鼻尖開始泛酸。

煙火氣氤氳,她腦子裡閃過一個身影竟與此刻在烙餅的顧君的身影重疊。

十七歲那年的暑假,她被爺爺扔到靠海的山林裡歷練。

林子裡風大,又剛下過雨,她根本找不到任何生火可用的乾柴,也不敢去找,怕不小心遇見蛇。

一直到天黑,她才勉強找到一些可以果腹的野果。

就在那時,一支艦艇靠岸了,從艦艇上下來了一群年輕的海軍。

在海上飄得太久,他們打算到陸地休整一日,也發現了她,然後她加入了他們的隊伍。

一位年輕的海軍士兵將她帶到艦艇上,開火做飯給她烙了一張餅吃。

後來,士兵成了軍官,她留在了駐地醫院,離他最近的地方。

再後來,軍官成了優秀軍官,她成了優秀醫者。

後來的後來,軍官以身殉國,她以身殉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