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郎中,原諒我們實在是拿不出更多的了,您要是同意的話,我們現在就去請人來?”

顧定裕繼續沉默了片刻,情緒一定要拿捏到位,這才鬆口道。

“按照你這種說法也不是不行,那就這樣吧!我顧某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知道你們也的確拿不出一千兩,可顧某也要對得起祖宗才行,雖然我還是覺得我很虧。”

“我很虧”三個字讓周老么的身子一抖。

深怕顧定裕反悔似的,他趕緊從床上跳下來,興奮得全然忘了自己身上插滿了銀針。

這一跳,牽扯到了一些銀針又陷進肉裡許多寸,疼得他嗷嗷亂叫。

顧定裕好笑道:“你忙些什麼?我顧某人既然答應了,就不會反悔。躺著,我把你身上的針拔了,你再去也不遲。”

“哎,好,好!”

周老么聽到顧郎中這番話,像吃了定心丸,又躺了回去。

“爹,你叫一下我三個姐姐回來一趟。就說我娘病了,病得很重,我也病得不輕,你一個人忙不過來,讓她們回來盡孝!”

“行,你等著,我很快就回來。郎中說了別亂動,你這病還沒好全呢!”

囑咐了周老么,周老爹抬腳就往門的方向走。

請里正和村長來他沒膽子,叫幾個賠錢丫頭回來倒是沒什麼問題。

他是她們的老子,白養了她們十幾年,即使嫁出去了,照樣要他一聲“爹”。

伸手幫一幫家裡,對她們來說也是好事,畢竟周家的香火就一根獨苗苗,以後老么要是有了兒子,也會叫她們一聲“姑母”。

在門外聽好戲的楊錦帆實在捨不得收回腳步,又不得不撤離。

從瓷碗落地之後她就立在門外了,不聽不知道,一聽,真香!

她竟不知顧郎中還有這般深藏不露的演技,妙哉,妙哉!

周老爹也是連老臉都不要了,女兒在家時認為女兒是賠錢貨,一文不值。

現在倒想起來還是一家人,賤不賤啊?

最可恨的是,他們爺倆根本沒把錢氏母女當人!

天道好輪迴,早晚要把他們收了。

氣憤之餘,是感動。

顧郎中嘴上說著不幫,還是出手了。

一隻仿製瓷碗,解決了她多個棘手的問題。

看來,拜師的事得提上日程了。

楊錦帆在周老爹出來之前去了錢氏和周沁怡那屋,直到周老么和周老爹將人都請來,顧郎中叫她,她才走出房門。

按照之前的約定由里正來擬好文書,她再將錢氏母女給扶出來畫了押。

休書、除族文書、賣身契統統交到了顧郎中手中,已經甦醒的周沁怡還是一直惡狠狠地盯著周家人。

索性,一切已塵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