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郎中莫要和這孩子一般見識,這是我老頭子的么兒,平日裡被寵壞了,也還沒給他娶個媳婦管著。對郎中多有得罪的地方,還請郎中別介意!”

“楊叔,不是我顧某硬要與他一般見識,實在是這話太難聽了!我顧某對著十里八村的百姓何曾多收一文錢?”

“是是是,郎中說的是。回頭兒,我楊老頭一定好好管教他!改天帶他上門給郎中您賠個不是,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別理他就是。”

楊老爹點頭哈腰,心裡卻氣得不行。

一個破看病的,牛什麼牛?!

等他那三個寶貝孫子考上秀才,再中了舉人,做了官老爺,姓顧的還得上門來求他哩!

顧郎中冷哼一聲。

“哼,我顧某承受不起。只要楊家付了診費,我保證立馬就走。以後要是楊家人有個什麼病的,還請另請高明。顧某一個鄉野村夫,哪裡有資格高攀楊家,為楊家人看病?”

楊老爹被這番話說的尷尬得臉紅,不知該如何接話。

心裡將楊老三一家問候了個遍,順便問候了顧家的十八代祖宗。

尤其恨不得生吞活剝了那個撿來的小野種,果然是個喪門星、賠錢貨,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還讓他倒貼了十兩銀子!

改天一定要將她賣了,賺回一些本兒來。

楊老爹感慨,養著老三一家,就像是養了一群禍害,真令人糟心!

過了一會兒,楊老四才磨磨蹭蹭地從櫃子裡拿了十八兩銀子出來給顧郎中。

顧郎中也沒猶豫,一把就接下。

“診費已收,顧某現在就走。”

顧郎中頭也沒回,扔下一句話就往外走。

還沒走出院子,去尋老大媳婦和老二媳婦的人便回來了。

顧郎中見狀,索性也不走了,轉身隱藏在人群中,等著看會兒熱鬧。

楊老大拖著陳氏來到院子裡,將她一把摔在地上。

陳氏的臉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了,嘴角流出的血水絲看得人直犯惡心。

里正也還在院子裡等著。

見里正還在,楊老大趕緊跑到他面前,說道。

“里正大哥,我楊老大想請您做個見證。這死女人揹著我偷人,還打傷了我娘,我要以七出之罪,休了這不要臉的賤人!請您和父老鄉親們做個見證。”

里正沒有立即接話,瞥了一眼被甩在地上躺著的陳氏。

披頭散髮,肩膀外露,臉被打得不成樣子,身上也有好多淤青,不知是被打的還是……

他嫌棄地別過眼去。

“楊老大,休妻可不是兒戲,你是否真的想清楚啦?”

楊老大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肯定想清楚了,像這種蕩婦,明目張膽的偷男人,聯合外人打傷婆母,我楊老大要是再放在家裡養著,那才是天理不容,天打雷劈!我絕不後悔!”

被打得奄奄一息的陳氏聽到他要休妻,掙扎著要從地上站起來,嘴裡含糊地說著什麼。

“布鳥布鳥!”

她掙扎了半天還是沒能成功站起來,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楊老大沒理會她在說些什麼,提腳又狠踹了過去。

“我還要到衙門擊鼓鳴冤,告她一狀!她聯合外人打傷婆母,還想跟著野男人跑!”

里正聽到“衙門”二字,臉色頗為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