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螢是一名螺鈿鑲嵌手藝人,所以會時常接觸到珠寶美玉。這薔薇石被燭光一照便現出了原形,似乎讓她找到了鳳鳥泣血的真正原因。

薔薇石雖質地細潤,如蠟初熔。但絕不會真的就這樣被燭火烤一烤,便如蠟油一樣化開。

冷螢不顧丫鬟的阻攔,用手指輕觸鳳鳥的眼瞳後,放回鼻尖聞了聞。

瞬間,一股難聞的氣味直衝鼻腔。

她搓了搓手指,卻發現手指上的液體已然凝固成了一層紅膜,乾涸地附在了面板上。

琉月忙拿起手帕替冷螢淨手,擔心道“小姐,您都不知是何物,便直接上手。萬一這東西有毒怎麼辦?”

冷螢任由琉月擺佈,一雙丹鳳眼依舊盯著那方硯屏,像是在思考什麼。

忽而,她拿過擦拭的手帕,朝那兩顆薔薇石上擦了擦。

瞬間,兩顆石頭如蒙塵遺珠般,在被冷螢用手帕擦淨後,變得極為晶瑩透亮,光芒奪目。

原來如此!

這兩顆鳳眼所嵌之物,哪裡是溫潤的薔薇石,明明就是價值連城的紅寶石。

一旁的琉月被驚得大張著嘴巴,半天無法合攏。“小姐,這石頭怎麼變樣了?”

“奇怪……”冷螢對寶物並沒多大反應,倒是對另外一件事產生了好奇,於是問丫鬟“琉月,這方硯屏,是蘇小姐的貼身丫鬟送過來的嗎?”

蘇琬琰,陵縣父母官蘇知縣的掌上明珠。

琉月搖了搖頭,答道“不是青果。好像……是一個小廝模樣的人送來的,簡單地交代幾句便走了。”

冷螢點點頭,沒再說話。

“小姐,這硯屏是有什麼問題嗎?”琉月小心翼翼地問輕蹙著眉頭的冷螢。

對方只將香燭遞還到她手上,輕搖了搖頭。“那……”她忍不住再次問道“我們還去前廳嗎?”

琉月的提醒,讓冷螢猛然想起還有這茬子事。

她忙攏了攏身上的披肩,轉身朝門口走去,“當然要去,別讓祖母和官爺們等久了。”

冷螢踏入前廳時,裡面早已聚集了一群人。

有幾名捕快正在對兩位漆工問話,祖母江氏則坐在主位上聆聽,見冷螢進來忙招手讓她過去。

“祖母。”冷螢行禮。

江氏讓冷螢上前,摸了摸她眼下的黑青,心疼道“氣色如此不好,昨夜幾時休息的?”

“丑時末。”冷螢心不在焉地回了句,便問道“祖母,張福臨家中是出了什麼事嗎?”

江氏身邊的丫鬟正準備對冷螢說明,一名年輕的捕快張口說道“昨夜子時,你們閣中的漆工張福臨,被同村人發現死在了家中。”

張福臨,死在了自己家中?

“他死狀極其恐怖,全身上下被人塗上了大漆,五官盡毀,凡能出氣的地方,也全被封得死死的。”另一名捕快則透露。

冷螢光是聽捕快講述,便不寒而慄。

大漆在接觸空氣後會變黑,所以張福臨在幾個時辰後被同村人發現,全身必然變成了黑褐色。

但面板龜裂……?

她不用想,便知那場景一般人看了估計都要做上好幾日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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