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縣令的命令如同泥牛入海,遊徼們竟無人敢再向前一步,他們畏懼於藍衫男子的強大氣場與狠辣手段,生怕因一時衝動而引火燒身。

藍衫男子步步逼近,遊徼們紛紛退避,為他讓出了一片空地。他立於縣令面前,目光如炬,輕蔑地掃視著縣令,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縣令大人,真是官威赫赫啊!”他語氣平靜,卻蘊含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庇護親子,欺壓百姓,你就不怕朝廷的問責嗎?”

這時,黑衣男子終於開口,聲音低沉而沙啞,彷彿能穿透人心:“縣令大人,識時務者為俊傑。及時收手,或許還能保住一條性命。”

縣令聞言,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恐懼與憤怒。他瞪視著黑衣男子,聲音顫抖卻仍強硬:“你……你不過是區區江湖人,竟敢如此猖狂?我乃朝廷命官,你敢威脅我?不怕我治你一個大不敬的罪名!”

他的眼神銳利如鷹,直視著縣令的眼睛,:“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朝廷命官?哼,你配麼?不過是條依附權貴、欺壓百姓的貪贓枉法的狗,罪行累累,還妄想活命?”

客棧內,這話語如同驚雷炸響,震顫人心。他的目光銳利,剝去縣令的偽裝,直擊其內心的恐懼深淵。縣令本想強撐威嚴,卻在這股強大的氣場下,不由自主地踉蹌後退,手也開始微微顫抖。

藍衣男子逼近縣令,彎下腰,低聲在他耳畔道:“你以為你能瞞天過海?你的罪行,早已記錄在案,榮華富貴,即將付之一炬。”

他緩步至桌前,燈光下,他轉著那閃爍微光的白玉杯,動作優雅中帶著不容侵犯的壓迫。他細細觀賞,似在品味其工藝,又似暗含深意。

忽然,他將杯中水倒在地上。

“水滿則舟覆,大人不會不懂吧,哦,忘了,你你有的是時間慢慢懂。不過,是在牢獄裡了,廷尉的案書已至府衙,不回去瞧瞧嗎?”他語氣平靜,嘲諷之意溢於言表,猶如戲耍困獸。

縣令臉色慘白,汗珠滾落,預感不祥,細細思索,見人堅定,說的不一定是假話,還是先回去,若是無事,城門已然落了鎖,人此刻也跑不了了。

“要是沒有你就死定了,撤!”他猛然轉身,奪門而出。門外,紈絝公子一頭霧水,想要攔住卻被暴打一頓,被拖了回去。遊徼們見狀,也紛紛散去,一場風波,就此平息。

於時久拉著秦韻和半夏來到那藍衣男子跟前,“若非公子出手相助,我等今日恐難逃一劫。”於時久拱手向藍衣男子深深一揖。

藍衣男子淡然一笑,回禮道:“不妨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娘子客氣。”

那縣令一路狂奔,彷彿身後有惡鬼追趕,他顧不上身後狂喊的兒子和追來的遊徼,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廷尉的案書!

恰巧,到了府衙發現全部被封了,他本能的想躲起來,奈何被巡察發現,立即就被逮捕候審。

有人悲自然就有歡喜,另一邊的客棧熱鬧極了,跟著報信的人回來了,將這事告訴了大夥。奸惡的縣令被繩之以法,人人拍手叫好,酒樓掌櫃更是親自發話每桌贈送一盤烤雞,招呼大家一起慶賀這天大的好日子。

“這真是天大的好訊息啊!”一位老漢激動地揮舞著酒杯,說道,“那縣令欺壓百姓,私刮民脂民膏終於受到了懲罰,真是大快人心!”

“可不是嘛,”壯漢的附和擲地有聲,“縣令那廝,貪汙受賄,私囊滿滿,罪行多到數不過來!”

幾人被人群簇擁,於時久心中暗自思量,空手言謝總覺欠缺,遂決定以物表情。環顧周遭,掌櫃正樂顛顛地招待賓客,她上前輕聲詢問:“掌櫃,廚房可否暫借一用?”掌櫃今日心情愉悅,見是於時久,爽快答道:“行,儘管用,廚房隨意!”

得此應允,於時久心中一喜,連忙道謝,轉身步入廚房。仔細檢查了需要用到的食材,發現一絲不少,這可樂著她了。迅速和麵、拌餡,動作嫻熟,半夏與秦韻在一旁輔助,整理食材,洗滌碗碟,時光在忙碌中悄然流逝。一個時辰轉瞬即逝,甜品香氣四溢,客人也漸漸散去,店內重歸寧靜。

於時久拭去額上汗珠,吩咐半夏與秦韻將一份甜品送至掌櫃房中,自己則手捧另一份,對著位置好找了一通。終得房間所在。站於門前,她心中忐忑,手拎提盒,猶豫著是否該敲響那扇門。

她鼓足勇氣,輕叩房門。門內,沉穩腳步漸進,門扉輕啟,露出一張即將沉浸夢鄉的俊美臉龐,已然撤了發冠,外衣輕披,眉宇間沉靜如深潭。

“抱歉,誤以為是同伴蒙圩,驚擾了。”他歉意中帶著溫柔,打破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