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隻手落到頭頂上,糰子們側身,看見媽媽的笑臉。剎那間心裡像是喝了一盞蜜水,也甜滋滋地笑了起來。

“小張謝謝你,每天總是你麻煩你跑前跑後的。”姜寧寧聲音充滿歉意,起身,從揹包裡抓了幾片豬肉脯塞到他手中。

要是在後世,小張也就是個剛上大學的學生。

這些東西弄過來肯定費了不少功夫。

“瞧你這段時間連續奔波,臉都瘦了一圈。等回到基地,嫂子親自給你做一桌好吃的,到時候可別推辭。”

小張心裡流過一陣暖流,樂呵呵地應下來,“行,我聽嫂子的。”

家屬院誰不知道姜寧寧手藝好,要不是有霍隊坐鎮,肯定天天有人排隊往七號院蹭飯。

想到私底下一些傳言,他解釋道:“嫂子你千萬別誤會霍隊,他從來不搭理關文雪。

外面說這兩天她跟著跑前跑後都是假的,隊長去的都是最危險的地方,那裡比較好出報道,她厚臉皮跟著是為了搶頭條。”

頓了頓,他舉起四根手指,“我對黨發誓,霍隊一句話都沒跟她說過。除了工作必要,對其他女同志時刻保持距離。”

“那不是應該的嗎?”滿滿鼻子輕輕哼了哼,小拳頭揚起來,“黑蛋同志要是敢沾花惹草,就把他給閹了。”

小張猛地夾緊雙腿!

滿滿不愧是黑蛋……不愧是霍隊的崽,在斬草除根方面簡直一脈相承。

姜寧寧嚇得伸手捂住小傢伙的嘴巴,惆悵得不行,“崽崽啊,你這些都是從哪裡學來的?”

滿滿眨巴眨巴眼睛。

“一樓趙大娘的二兒子知青回城,鄉下妻女追上門,在天井罵街的時候哥哥聽到的,那個姨姨祖上是殺豬匠。”夏夏歪起腦袋,奶聲奶氣地問,“媽媽,什麼叫閹豬?”

“……”

小張已經徹底麻了,抬起腳一點一點往旁邊挪,然後趁母子三人沒發現賣力狂奔。

面對孩子們求知慾的眼睛,姜寧寧掩上房門,才簡略地科普道:“……就是一種能公豬去勢手術,使其喪失生殖能力。處理過後的生豬,能去除騷味,肉質更美味。”

頓了頓,她故意扳起面龐,肅聲道:“但是,什麼閹了這種渾話都是潑婦罵街用的,以後堅決不能再說,髒話也不可以。”

倆孩子什麼都不懂,原主又沒有管教過他們,是以跟著家屬院其他大人有樣學樣。

這些壞習慣都要慢慢教導改正過來。

“媽媽,我知道錯了。”滿滿以前聽這些覺得很好玩,可是面對嚴肅的媽媽,他立馬承認了錯誤。

“真棒!”姜寧寧一口親一個小糰子,“媽媽去醫院探望一個叔叔,中午會帶飯回來。”

醫院。

姜寧寧在208病房撲了空,一問才知,江生早上就已經辦理好出院手續,匆匆回家去了。

“江工胳膊後續好好修養就行,正好有傷患送進來,床位便讓給對方了。”

姜寧寧揚起眉梢,居然走得這麼急?

……不會是躲著她吧?

“江工品行高尚,比某些人渣強太多了。”小護士感嘆出聲。

明顯話裡有瓜。

姜寧寧抬起的腳步重新收了回來,抓了把瓜子分給她,“怎麼說?難道還有不配合你們工作的?”

小護士下意識接過瓜子,上班時間規定不能吃零嘴,她遺憾地放入口袋中。

“還不是昨天在手術門口哭天喊地的老太太,因為不肯撤離,兒子被砸斷腿要截肢,她一開始死活不肯。”

小護士臉上帶出一抹幸災樂禍,“就這樣拖啊拖,後半夜的時候,她兒子腿傷感染引起併發症差點死了,才同意手術簽字。本來截腿就能活,現在卻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