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

田翠芬和往常一樣下班,急匆匆騎著腳踏車上供銷社,因為探監的時候小兒子建軍心心念念要吃紅燒肉。

今天來的不巧,剛到供銷社最後一塊肉剛好賣出去。

不忍心讓小兒子吃苦,田翠芬又風風火火地騎車趕往國營飯店。

巧了,今天也不賣紅燒肉。

路上車胎還被玻璃碴子扎壞了,田翠芬倒黴透頂,不得不用肩膀扛起來就走。

千辛萬苦進了家屬院,就發現鄰居們衝她指指點點。

“田翠芬腦子看來真有問題,好好的腳踏車不騎,居然扛回來。”

“難怪她經常變臉,前一刻還衝你笑,你轉身,那臉拉得老長。”

“人沒瘋,能做出大年三十把做月子的大兒媳婦攆出去的事情嗎?還到處嚷嚷,大兒媳婦跟人跑了。”

“紡織廠的人都來證實,小姜同志去隨軍了。”

……

聽著周圍的竊竊私語,田翠芬發現自己一句話都聽不懂。

“我、我瘋了?”

田翠芬滿頭霧水,她怎麼不知道自己瘋了?

最重要的是——

“姜寧寧怎麼去隨軍了?”

她一個嬌滴滴的女人,平時不咋出門,被欺負也一聲不吭,居然有膽子橫跨千里去隨軍?

田翠芬不信。

霍家其他人同樣不敢置信,他們斷定姜寧寧不敢走遠,才故意散佈謠言,順便逼迫她出來澄清。

好傢伙,她居然憋了個大的。

兔子惹急還會咬人呢。

田翠芬腦子亂糟糟的,就算姜寧寧去隨軍,跟自己瘋了有什麼關係?

隔壁劉寡婦是她死對頭,兩家兒子一同參軍,結果她兒子死在戰場,霍家大兒子步步高昇。

她幸災樂禍地跳出來,“當然是你瘋了,你大兒子親自打電話過來,說你腦子糊塗,並且給你找好了大夫治病,可真貼心吶。”

轟隆!

如同一道雷電劈在田翠芬腦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