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吞嚥掉口中的包子,抿唇笑出小梨渦:“媽媽給我們買了早餐就出門了,大概中午前會回來。交待我們收拾好東西,等她回來直接出發去火車站。”

看著妹妹一派純真的笑顏,滿滿默默把擔憂咽回去,連心心念唸的肉包子亦變得味同嚼蠟。

各懷心思吃掉早餐,兩小隻動作麻利地收拾包裹。攏共就兩三件,一層摞一層補丁。

家裡空蕩蕩沒有值錢物件可以帶上,他們搬來兩根瘸腿的板凳,排排坐在客廳。

兩雙烏溜溜的大眼睛錯眼不眨地緊盯門口。

等待的時間總是無比煎熬。

隨著日頭漸漸升高,筒子樓傳來各種各樣的喧鬧聲,兄妹倆眼裡的光一點點熄滅。

“滿滿,媽媽會不會碰上奶奶了?”

“笨,要叫哥哥。”滿滿心不在焉地安撫道:“姜同志答應過我們,就要說到做到。”

蔫巴巴的語氣一點沒有說服力。

夏夏掰著手指頭,捲翹的睫毛緩慢的眨兩下,努力將淚意逼退回去。

小奶音委屈的不行:“可以前媽媽答應我們不給奶奶錢,奶奶一來,每次媽媽都會食言。”

空氣陷入短暫的冷寂。

想到一次次被媽媽背叛的事情,滿滿突然攥緊拳頭,拔腿就往門口跑。

“夏夏你看家,我把昨天撿的破爛拿去賣掉。”

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哪怕媽媽食言,他還是能帶妹妹離開。

七點半剛出頭,姜寧寧來到紡織廠。

街道辦劉主任與小兒子、朱長光三個大男人已等待多時,一抬眼就看到馬路對面婷婷嫋嫋地走來位天仙般的女子。

五官精雕細琢,膚色瑩白如玉,在一眾黑白藍灰的冷色調世界中格外醒目。

短短一條街的路,姜寧寧走得有點喘,白皙臉蛋透著粉兒。

這副身體深居簡出,缺少鍛鍊,實在太差勁了。

“你就是滿滿和夏夏的媽?”劉主任目光充滿審視。

難怪龍鳳胎每次都說媽媽身體不好,他以為是推脫之詞,沒想到姜同志真的很孱弱。

那腰身細的彷彿風一吹就折。

姜寧寧腳步微頓:“……”

滿滿媽!

是不是女人一旦當媽,就失去自己的名字?

“承蒙劉主任時常照顧他們兄妹。”姜寧寧故意偏頭咳了兩聲,做出虛弱的表情來,“都怪我沒用。”

劉主任估計常常碰見兄妹倆撿垃圾,也瞭解一些姜家的情況,對她這個當媽的估計頗有怨言。

姜寧寧不願賣工作的事多生事端,急中生智打造病弱人設,營造出身不由己的假象。

果然,劉主任看她的視線沒那般凌厲了。

“等會兒工人就陸續上工了,馬經理那裡已經打點好,我們趕緊去辦轉讓手續吧。”朱長光急聲催促。

姜寧寧長的太招眼,就這麼一會兒功夫,路上行人忍不住都朝這邊瞧。

一行人不再耽誤往裡走。

紡織廠經理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