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巧是在醫院裡醒過來的。

她確診了胃癌晚期。

“只剩三個月了。”

醫生下了最後通牒。

林安巧的心一寸寸沉下。

暈倒前,她還在冒雨排隊給兒子付小川買蛋糕。

她昏睡了整整一天,沒有一個人找她。

林安巧胃裡疼得厲害,抖著手,撥通了丈夫傅京州的電話。

他很快拒接。

林安巧固執地又打了過去,接通後,她搶著說:“傅京洲,我生病了,醫生說我……”

電話那頭,傅京洲的聲音十分不耐煩,冷淡又涼薄的打斷她:“你又在耍什麼手段?別裝了,我不方便。”

她在期待什麼呢?

林安巧的心沉了下去,湧出一股股的疲憊。

聽筒那邊傳來一道大大咧咧的女聲:“傅哥,跟我吃飯,還接什麼電話?”

林安巧愣了一瞬,她認得這個聲音。

喬語素,傅京州藏在心裡七年的白月光。

這麼多年,他對她冷淡,都是因為喬語素。

喬語素就是他的“不方便”。

一道童聲在電話那頭傳來:“對啊爸爸,我們一家三口難得在一塊吃飯呢!”

電話立刻被掐斷。

一家三口?

林安巧苦笑一聲。

電話那頭的男孩,是她難產時,拼死也要生下的兒子。

什麼時候,他們成一家三口了?

林安巧突然很累。

這段婚姻,她堅持了七年,她有點想放棄了。

風把醫院的窗戶吹得獵獵響,林安巧沉默著申請出院。

走到中央廣場,她捂著胃抬頭,看見傅京洲出現在廣場大螢幕上。

螢幕上,他疏冷矜貴,一雙鳳眸泛著溫柔。

“傅氏拿到這項重要成果,離不開一個人的功勞,也是對我最重要的人。”

下一瞬,螢幕上出現喬語素的臉。

她帶著傅小川,站在傅京洲旁邊,就像是一家三口。

林安巧胃裡細細密密的泛著疼。

心頭湧出陣陣麻木。

她嫁給傅京洲七年,在傅氏兢兢業業,在家裡操心操出癌症。

傅京州卻對外宣稱,她是普通員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