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正擺弄土豆苗子,一陣笑聲從山路傳下來了。

田嬸子起身望去,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老田,你也獵著東西了?”

“可不!”老田激動地拍了下羊腦袋:“媳婦兒,咱家有奶喝了。”

“真厲害!”

“我們獵到一群。”何順朝後頭指了指:“足足五隻嘞!”

田嬸子驚得嘴巴都合不上:“我的乖乖,你們怕不是碰到山神了?”

“這麼說也沒錯。”老林頭笑呵呵道:“羊群是青禾看到的,就算是青禾帶來的吧。”

田嬸子的笑一下收了,默不作聲地繼續擺弄苗子去了。

老許嘿了一聲:“瞧這小家子氣的娘們兒,還不樂意別人誇青禾。就說上次流民夜襲,虧青禾耳朵好,不然被打個措手不及,不知有多少人受傷。”

摸羊的生子娘聽到這話連連附和:“還多虧青禾勸莊大夫留下嘞,我家生子的傷被治住了。”

老許豎起耳朵:“藥是哪兒來的?”

“村長那兒剛好有,就用了。可是以後,再想用藥就難嘍。”

“莊大夫不是有鋪子?咱用糧買他的。”

“老許,你不知道?村長不讓說莊大夫醒了,也不許鄉親們去濟世堂。”

“這是為何?”

田嬸子冷笑著擠了擠旁邊的同伴:“有仇家唄。”

老許一下想起來了:“劉嬸兒,是你去照顧莊大夫的,你知道啥?”

劉嬸兒掀起眼皮瞧了眼葉青禾:“我聽村長的。”

田嬸子氣不打一處來:“你還向著她?若被連累得惹仇家上門,不知道誰負責呦!”

“偏你有張嘴不是?”踱步過來的村長狠狠瞪了眼田嬸子。

田嬸子不服氣:“本來就是。”

“那你別讓莊大夫給你家老田和泥兒治傷!”

田嬸子一下閉了嘴。

不解氣地瞪她一眼,村長指住一群羊:“這羊用村兒裡的東西養,得了奶,戶戶有份兒。”

“這咋行?”田嬸子急了:“羊是我家老田獵的,我要用它換糧。”

“沒有青禾丫頭,能獵到東西?”村長冷冷掃過眾人:“山早空了,青禾丫頭沒回來之前,誰獵到過?”

仔細想想,好像真是這樣。

幾個獵戶面面相覷,沒敢拒絕。

老田也拉著自家媳婦兒:“聽村長的。”

見幾人老實了,村長才鬆了鬆眉頭:“有啥事兒找阿學,我去趟縣裡,老田家的,你跟著來。”

“村長,去縣裡幹啥?”

“問問問,跟著走就是!”

田嬸子噤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