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李看山瞬間淚奔。

身後的林如珍此時也反應過來了,趕緊擠開他,側身坐在病床邊,激動地握住男人的手:“戰梧,你總算醒了!”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害得我幾天幾夜,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醒不過來了……”

沈戰梧把手抽出來,放進被子裡,沉聲道:“林軍醫,請你自重!”

林如珍見他這麼牴觸自己,有些氣憤:“戰梧,我為了你,第一次動用了家裡的關係,求了遠在京都的伯伯來給你治病,我付出了這麼多,你醒來第一句話,居然是讓我自重。”

“沈戰梧,你有沒有良心啊……”

沈戰梧扭頭看向窗外,面無表情地說:“林軍醫,你在這影響不好,趕緊走吧。”

林如珍沉著臉,一言不發看著他。

李看山雙手抱在身前,嘖嘖了兩聲:“林軍醫,飯要吃飽,話要說清。”

“副營長昏迷的這幾天,一直是我在病床前守著,你可是今天中午才過來的,再說了,我們副營長又不是你伯伯救醒的,他不是還在趕來的路上嗎?”

林如珍下意識看了看沈戰梧,理直氣壯道:“難道我沒求人辦事嗎?”

李看山癟了癟嘴,懶得爭論,他湊到床邊,咧嘴笑起來:“副營長,你肯定猜不到是誰救了你!”

沈戰梧眉頭微微挑了挑。

是誰?

李看山側身讓開:“當然是嫂子啦!”

沈戰梧轉過頭,疏冷的目光順著他手指看過去,落在阮青雉身上。

夏日午後,明媚的陽光鋪滿整個病房,將那抹瘦小的身影溫柔籠罩,女孩很瘦,薄薄的一片,巴掌大的小臉柔美又素淨。

脖頸的面板在陽光下,瓷白細膩。

如一柄絕美如意。

忽然,有一滴透明的淚,自上而下悄然滑落,在這塊玉器上留下一道淺淺的溼痕。

她在哭…?

沈戰梧視力極好,望著這滴淚,漆黑的瞳眸微顫,視線下意識向上尋找,直到與女孩柔軟的目光相對,才堪堪停下——

她雙眼通紅,眼中蓄滿一層氤氳水汽,咬著唇,靜靜地看他。

這一刻,時間好似靜止,被無限拉長的一瞬。

他們無聲對視。

李看山說完話,一扭頭,看見阮青雉柔弱到破碎的模樣。

下巴都要驚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