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一片嘈雜,李清棠耳邊嗡嗡作響,雖然她擊中了薛公子的鼻子,可她還是後怕。

她下手極重,刀幾乎削掉了薛公子小半邊臉,他五官糊作一團,就像地獄裡被扒皮的惡鬼,面容可怕。

薛公子從沒受過這樣的傷,原本的疼痛,此刻也只剩暴怒,他像失控的瘋狗,橫衝直撞地奔李清棠而去。

“臭婊子,我殺了你!”

周圍瞬間動亂,唯恐薛公子誤傷自己,有人甚至想要推李清棠出去阻止薛公子的怒火,然而展月死死拽著李清棠的手,不讓她被擠出人群。

千鈞一髮之時,一道形如鬼魅的身影出現,那人的長刀散發駭人的銀光,眾人還未看清他的身形,“哐當”一聲,薛公子的劍掉落在地,發出清脆聲響。

同時掉落的,還有薛公子的手臂。

這血腥的場面,讓不少人驚撥出聲。出手的人的身形這才展露在眾人面前,他帶著鬼面,似乎聽候江景舟的命令。

李清棠看著那個人,總覺得熟悉,可又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裡見過……鬼面!對,是鬼面!展月的表哥似乎也有這樣一個鬼面,只是展月的表哥帶的是半副鬼面,這人是一整副鬼面。

他們會有什麼關係嗎?李清棠存疑。

他們就是一個人!面具可以變,但氣質和身形不可能改變太多,也就是說!

展月所謂的“表哥”,阿簡,其實是江景舟的下屬!

李清棠有些意外。

照這些天她的打聽,江景舟確實是個紈絝,怎麼會有這麼厲害的手下?只有一個解釋,江景舟之前在藏拙。

結合先前薛公子的話,李清棠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江景舟一直在為皇帝做事,但他隱藏很深,所以薛公子才會意外江景舟敢抓他。

此時的江景舟仍然坐在馬上,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靜靜看著李清棠,眼裡閃過一絲意外。他早就讓祁簡埋伏,不怕救不了李清棠。

可他沒想到,李清棠竟然敢用刀和這位薛公子對抗,這種求生的本能倒是和他很像。

李清棠抬眸看江景舟,他穿著文武袖,氣定神閒的樣子,顯得貴氣逼人,可她心裡湧起不甘。

憑什麼這些人就可以隨便把她用來做擋箭牌。江景舟可以不顧人質的死活,樓唸的侍從可以隨便推她出去擋刀……她的性命在這些人眼中不值一提。

她不甘心,她不要像今天這樣,像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江景舟幽幽看著薛公子,“帶走!”

“且慢!”一大隊人馬慌忙趕到,為首的人是薛公子的爹,薛尚書。

被如此多兵馬圍著,江景舟神色未變,氣勢半分不矮。他笑道:“薛尚書這是做什麼?薛公子強搶民女,怎麼把薛尚書逼出來了?莫不是……薛公子這麼做是尚書授意的?”

揣著明白裝糊塗!薛尚書暗暗罵到,神情有些難看,還是勉強笑道:“江賢侄,這是哪裡話?我知道逆子行為不端,特來帶回教訓。”

薛尚書看著地上的兒子也是暗暗心痛,他一定要把傷他兒子的人千刀萬剮!

展月悄悄告訴李清棠:“那是薛尚書,剛剛那個人的爹,最為護短。”

看這副模樣,李清棠有些明白了,這是兩方利益衝突,薛公子只是導火索而已,至於強搶民女估計也是真的,如今正大光明拿出來說,只是到了時機。

“薛尚書這是徇私舞弊吧。”江景舟毫不留情地拆穿,“皇上有令,命我徹查驚蟄廟會,剷除蛀蟲!”